顾昭和接着徐徐:“你口称三皇子无聊,真真是为贬他武艺不及你?你宽忍之人中,多有武艺逊于三皇子之人,如此见得,你在乎的不是武学造诣,而是因三皇子对付你的手法,不够精妙奇巧,是寻常路子,我便想,若我出格些,能让你多少措手不及,我便有了活路,可是?”
“你是在赌,也并无十全的把握。”公子洛笃定道
“为何不赌?”顾昭和含笑清绝:“赌不外乎对错,若赌对了,便是博了生机,赌错了,全当是自个时运不济,都比坐等认命来得好。”
“有趣,有趣。”公子洛抚掌笑:“我不取你性命,连着这些虾兵蟹将的性命也一并放过了,可好?”
见着顾昭和翼翼矜矜点头,他又道:
“只是你且猜猜,我除了会对饶有兴趣之人宽仁,还会如何?”
顾昭和只道:“不知。”
他愈凑愈近,凤目狭长,是几分妖的,可其间却有孩子气的欢喜,再加之长睫轻动,清眸波泛,瞧着竟有稚童的水润无辜:
“我当守着那人,缠着那人,像鸷兽似的在那人身上找寻趣味,若我有一日厌乏了,便折了那人希望,损了那人性命,叫那人不甘不愿却不得不绝命,我再去找寻新的乐子。”
他话完,陡然掀了顾昭和帷帽。
似明月出山崖,露出皦皦流素光清颜,红唇若初绽海榴,当真绝色无双。
貌美不过皮囊,公子洛不甚在意,他只是逼近那格外小巧莹白的耳垂,轻言缓缓:“往后,唤我洛便好。”
一个雪霜姿,郎艳独绝,一个清雅态,仙姿佚貌,都若画卷上款款临下来的人儿,他们那般亲密,那般无间,瞧着是天作地和的般配,可陈暮成只觉刺眼,刺心!
顾昭和急急偏头,耳垂上的银垂丝白玉耳坠急打了个旋儿:“公子洛,望自重!”
公子洛一味的孩子气:“洛,阿洛,但凡是稍亲近些的,都随你,可若再那般冷冷的唤我,我便杀了他!”他向着陈暮成遥遥一指,偏头道:“你瞧着如何?”
顾昭和只好应付:“阿洛。”
公子洛笑开了,如云开初见日,晃晃的逼人。
陈暮成再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