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也抿嘴笑,“不知者无罪,金大人做得好,还劳烦金大人今晚一定要把湖州的富商请到。本王做东,金大人做陪可好。”
“是,下官一定办妥。”金平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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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衙门出来,他们就见到远处炊烟袅袅升起,看来牛大人动作迅速已经派人生火煮饭了,许多百姓闻风拿着破烂的碗跑去排队。
朝歌对刚刚在衙门陈奕决断的模样,感到敬佩,不免夸奖几句,“六公子今日表现,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陈奕微微一笑,“先找个地方休息,本公子累了,晚上还有好戏请你俩看。”
朝歌跟在他后头,继续回味,“你只不知道你刚刚在高堂上的模样有多帅气,底下的人都惊呆了。”
“你在李府门前以一斗八的模样,也很帅气。”
阿森附和,“苏兄不愧是好身手。”
朝歌却觉得他们笑的诡异,“我怎么觉得你们不是在夸我,是在说我有勇无谋。”
阿森大笑,被朝歌拍了下脑袋瓜。
她又凑到陈奕跟头,“公子,晚上为什么要宴请那些富商?”看了陈奕一眼,“其中一定有阴谋。”
陈奕敲敲她的脑袋,“晚上一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撇撇嘴,踮起脚右手搭在他的肩上,“老狐狸。”完全把自己当成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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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客栈今夜更是热闹,金平早已准备妥当就等平王他们出席。
陈奕等人一进入客栈,金平带着众人立马行礼。
中午那个憨厚的跑堂本见到他们还想过去打声招呼,招待他们,但见到这个仗势也赶忙下跪,又好奇地抬头。
他心里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既然让巡抚大人和这么多的达官贵人为他行礼。突然想到中午自己的举动,拍了拍自己的嘴,自己说话太随便无礼了,担心祸从口出!
“拜见平王殿下。”众人行礼。
陈奕坐上金平为他准备的位置,对他们说:“都起身吧,这里不是金陵没那么多规矩。”
“谢殿下。”众人这才起身。
“都坐吧,不用拘谨。”陈奕挤出一个笑脸。
阿森和朝歌站在他身后。
朝歌看着一桌佳肴一脸庆幸,还好自己已经垫饱肚子,还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大家都坐,都坐。”金平招呼,那些富商这才敢坐下。
几杯酒下肚,众人觉得平王也没有听闻的那么不解人情,冷脸一个,倒是挺平易近人的。于是都敞开了喝,敞开了说话,向平王敬酒。
金平一一介绍,“殿下这位是咱们湖州生产丝绸最多的商人林海家,这位是方凯,他家的丝绸专门卖到西域西蜀...”
陈奕纷纷点头,问好,“敢问林老板家中有多少亩桑田?”
那林老板也有些岁数,头发已经微微发白,“回殿下,在下不才,家中只有一百亩桑田。”
陈奕笑着对金平说:“这林老板真是谦虚,家中有一百亩桑田,这还不才。”他拿起酒杯,相敬,“本王望林老板生意兴隆,也要顾好身子骨。”
林老板表示感谢,“多谢殿下,借殿下吉言。”
那位方老板,样子年轻,倒是长得贼头贼脑,一看就是投机起家。还没等平王问他,他就主动敬酒,“小的方凯,见过殿下。祝殿下此行一路顺利。”
“这小子滑头。”陈奕指着他,对金平说。
金平笑着点头,“只有小聪明。”
“听金大人说你专门将丝绸卖倒西域和西蜀,生意怎样?”
“回殿下,小的比不上林大人,勉强过过生活。”方老板故作谦虚。
另一位老板揭穿,“殿下,您可别被这小子糊弄,他家的田地可是很大”
“是吗?”
方老板笑着回答,“殿下,只是一些小生意,小生意而已。”
众人逗了。
陈奕与各位都交谈一遍,大概摸清了每个人的底细,继续问金平说:“湖州的大商都在这里了?”
金平回答,“都在这里了一共八位。”
陈奕掷地有声地放下手中的酒杯,这才露出真面目,“金大人也应该知道父皇派我做为钦差大臣南巡的原因。”
金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平王让他叫来富商,是要拿他们当猪宰,他手中的酒杯被惊的砸落在地上。
众人问道:“金大人,没事吧?”
金平摆摆手,不敢抬头。
“小二,换一个杯子。”方凯立刻说。
“是。”那跑堂拿了一个新杯子。
陈奕见金平这副模样,便自己开口,“原来金大人没有与你们说明本王宴请你们的目的。”
众人见金大人突然这副模样,各个有些心虚。
“各位也知道,近年来东朝饱受天灾。去年长江决堤,洪水泛滥,受灾百姓竟达五十万人。今年别的地方不说,就说湖州旱灾,湖州百姓也是饱受饥饿,生活与苦难之中。所以陛下派本王南巡,一来安抚受灾百姓,二来...”他故意停顿一下,看各位富商的表情。
各位富商这才明白了什么,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陈奕继续说:“这二来呢就是要筹得善款,这个就需要各位慷慨解囊,鼎力相助。放心各位捐的善款,本王都会用来救济百姓,修堤挖井,以及为天下苍生修建道观,陛下会亲自为大家祈福。”
众商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数话。
陈奕见状也不勉强,转而望向金平,“那就由金大人来带一个好头。阿森,拿来。”
阿森从怀中掏出一杯薄子,让跑堂拿了毛笔和墨水,放在金平的面前。
“金大人请。”
金平抬头看了陈奕一眼,陈奕那个咄咄逼人的眼神,使他不容拒绝。他颤抖地拿起笔,写下歪歪扭扭地字,“湖州巡抚金平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