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文大笑,语含深意地说:“我不管你的底牌在哪,也没兴趣知道。不过站在警察的立场,我给你一个建议,无论你以后的发展如何,走的是什么样的道路,我都希望你能像今天一样,堂堂正正地站在我的面前说话。”
李正一同样大笑说:“警官你放心,我绝对抱紧你的大腿,绝不放手,绝不低头。”
入夜,襄宁市警方迅速采取行动,同时以省厅的名义联系羊城警方,请求对方协助办案。李正一得到消息是在第二天下午,罗伟打来电话,说田虎已经落网。
襄宁市方面,车祸中被撞飞的年轻人抢救无效死亡,同一夜晚,肇事司机半夜落网被抓,已被秘密控制,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这一天夜里,青云区天气蓦然变得反常,傍晚时分,已是乌云密布。乌云间不时闪过一条条游动的银蛇,沉闷的雷鸣隐隐在云中滚动。
街上的行人车辆,皆是行色匆匆,不多时,热闹繁忙的青云区街道就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只余下大路两侧的绿化树木在渐渐增大的风中呜咽着颤动不休。
入夜时分,朦胧的天地间突然亮如白昼,持续有数分钟时间。短暂的亮光隐退之后,滂沱大雨伴随着狂风,倾盆而至。夏日夜间的闷热,在风雨中一扫而空,豆大的雨滴在狂风的助威下,敲打着世间一切浮尘。
青云区金桥巷家属小区,一条人影撑着雨伞,顶住狂风暴雨,弓腰缩背地来到褚正清家门外。
撑着雨伞赶到的正是接到电话的褚正善,原本因为大雨将至不愿前来,却被褚正清严厉要求必须尽快,所以不得不撑上一把雨伞往这边赶。
还在半路,瓢泼大雨便如期而至,褚正善仅撑一把小伞完全挡不住肆虐的暴风雨,不到片刻便被淋成落汤鸡。除了头部勉强没被淋湿,身上就再也没有一块干爽之处。
褚正善在外头拧了一会湿哒哒的裤脚,确定没有明显的雨水滴落之后,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褚正清的妻子,见到褚正善到来,只淡淡地说上一声“正清在书房”便走开一边,坐在客厅不再言语。
弟媳妇的反常让褚正善本就不安的心更加觉得气氛凝重,他把雨伞挂在一边,换了鞋子,又朝客厅端坐的弟媳妇打个招呼,便赶往褚正清书房。
二楼,褚正清的书房敞开一半没有合拢,从楼梯上来,远远就能看到褚正清端坐在书房的藤椅上,侧脸毫无表情地望着书桌上笔筒中插着的一面小党旗。
走近,抬手正想敲一敲门,却听到褚正清淡淡地说:“进来吧。”
褚正善随手关上书房门,因为身上全湿,也就没找地方坐,只站在门前憨厚地笑着说:“正清,这么晚找我来,莫非有什么事情?”
褚正清转过藤椅,清冷的目光投向眼前一副老农打扮的哥哥,看着那深色的短褂和青色的裤子被雨水浸润贴在身上,毫无表情的脸上隐隐有一丝肌肉颤动。
沉默的注视持续有半刻钟之久,褚正清长久以来的居移养气自然有一种威压在其中,平日里对着自己的哥哥,他从来不会如此拿捏做派。
褚正善察觉到非同寻常的压抑氛围,顿感惴惴不安,忍不住要出声询问时,褚正清哑着嗓子开口问:“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褚正善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却本能地掩饰说:“你是我弟,还能有什么事情瞒你呢,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褚正清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涩声说:“事情都发展到这个份上,你还不愿意承认,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