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听到顾其溱说起这个话题来,说的还是要增加衣裳鞋子之类的保暖物品,顾邦正愣了一下,虽然没有接她的话说,但是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宋氏经过顾其溱的提醒,也立即反应过来了,她二话不说,便直接跪在了顾邦正脚下,顾邦正一愣,低下头去,“你……你这是做什么?”
“爷,妾身有错。”宋氏直接认错,“当时衙门里的人将爷叫去,说是外面的雪下得太大了,有多处房屋塌陷,还有官道发生崩塌,妾身就知道又要到了搭粥棚赈灾的时候了,夫人走了,今年孟姐姐又不在,就只有妾身一人在家里主持内宅,妾身一心想着不能给爷丢脸,这时候,金大人家的万姨娘又派人来和妾身商量搭粥棚的事,妾身这一忙起来,便将爷走之前的吩咐给忘了,等妾身想起来的时候,两个时辰早就过去了,后来听下人说,五姑娘并没有跪足两个时辰,只跪了一个时辰便自行回去了,这也让妾身心安不少,不过妾身知道,这件事的确是妾身的错,爷罚妾身吧!”
宋氏说完,也不再分辨,就这样跪在顾邦正身前,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顾邦正被宋氏这一说,却挑不出她的毛病,再一听顾冬雪只跪了一个时辰,心下先是一松,后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不舒服好歹被担心顾冬雪的情绪掩下了。
顾邦正虽然耳根子软,可是记性却并不差,这件事就算宋氏没有错吧,他便又想起了在回来的路上,碰到的那个秦叙秦把总与自己说的话,“顾大人忧国忧民,忙于公务,实在可敬,只不过顾大人也要多关心家人才对,之前在下才碰到顾大人家的一位妈妈,说是顾五姑娘病了,病的还挺严重,家里却没有下人去请大夫,那妈妈便只好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街上想请一位大夫回去给顾五姑娘治病,只是以她那脚程,等走到医馆,天恐怕都要黑了,所以在下便带了她一程,顾大人不会怪在下多事吧?”
那位秦大人是一位武官,长得俊逸不凡,在顾邦正的印象中,武官应该个个粗枝大叶,直爽豪迈,可是这位秦大人年纪轻轻,话说的也挺亲切的,可是顾邦正却能从他这一番听起来亲切温和的话语中,听出些许嘲讽来,觉得这位秦大人已经将他家中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也清楚的知道了顾冬雪受罚的前因后果。
只是人家态度好的很,又言明了用马车载着他家的下人帮着请了大夫给他闺女看病,如此,即使顾邦正听得再不舒服,也不能有什么不悦之色,否则便是不分好歹忘恩负义了,所以只能忍着难堪强笑着对那年轻的秦大人道谢。
只是那份难堪到现在并没有完全散去,这一股火气没处发,自然往宋氏身上发,“好,就算你之前说的都有理,但是你给我解释一下,雪姐儿病了,你怎么不去请大夫,让杨妈妈自己走着去请,你是不是想要冬雪的命,想让外人说我顾邦正宠着妾氏谋害嫡女的性命,你有了这样的名声又有什么好处,或者是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想着雪姐儿一病死了你就满足了?”
顾邦正想到秦叙脸上似笑非笑略带着嘲讽的神色,越发火大,话不择口的朝着外冒,一股怒火全都发泄到宋氏身上了。
宋氏被顾邦正这一通火吓得蒙了,记忆中,顾邦正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等火气,顾其溱见势不妙,忙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跪在顾邦正脚边,拽住顾邦正的衣袖连连道:“爹爹,你冤枉娘了,娘怎么会是那种恶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