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单手托腮,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倒是想了一招除蝗虫的法子,全民出动把那些蝗虫全部抓起来下锅,吃到它绝种,从此这片土地上再没有那种虫子了,如何?”
罗宋低着脑袋,讪讪地勾着嘴角,可又感觉这不是该赔笑的时候,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奉承,他现在好难受。
晨光盯着他,在凤案上用力一拍。
罗宋扑通跪下来:“殿下息怒!”
“派个捕蝗使,粮食要放,但这是最后一次,三州州牧,来年秋天前不能把蝗虫吃干净,我就吃了他们!身为地方官,改变不了管辖地的土地和天气只能说他们没用,可连活物、连虫子都灭不干净,一闹灾就哭咧咧地等着朝廷放粮,自己连法子都懒得想,我看他们才是蝗虫!”
“是!臣遵旨!”罗宋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喘,等她说完了,赶紧应下,灰溜溜地离了内殿。
晨光扁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又道:
“小曦,你给柴少安去个消息,让他改道去江州,和他说,这三州经常干旱,兴修水利也好,改种植耐旱的粮食也好,总之看一看有没有能让当地百姓吃饱饭的法子。实在不成,假如那里真的不适合住人,只有全部迁走了。最好不要这么干,动静太大,国库也没那么多银子。”
“殿下放心,会有法子的,原来北越那块地方不也是一样,连稻米都不长,现在不是也靠通贸活下来了,不用自己种植,全靠游商买卖,江州这三州一定会有办法的。我这就给柴少安去信,让他赶去江州。”
晨光点点头,她懒洋洋地一手捧着脸,用另外一只手在奏章堆里翻捡,拎出一本又一本:
“从年初开始,水灾的奏章、泥流的奏章、瘟疫的奏章、病害减产的奏章,还有旱灾和蝗灾,这片国土,不到一年,大灾全齐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以前在沙漠里,除了不长粮食每年都饿死人,可没这么多事。”
“在沙漠里沙暴和瘟疫也很厉害,只不过没有水灾和泥流,沙漠中常年干旱,蝗灾倒是没有,可绿洲里的虫子比蝗虫厉害多了。”嫦曦笑吟吟地说。
晨光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将目光落回到奏章上:“每件事都在消耗国库的钱粮,这样下去,等到开战的时候,我岂不是身无分文只有被打的份儿?”她没好气地说,又拎起一本奏章翻开,“这是什么?”她皱了皱眉,“章大傻子的催婚奏章?章二傻子上奏要我和龙熙国解除婚约?我真同情他家老娘,好不容易生出俩儿子,结果是一对傻子!”
嫦曦失笑。
章家两兄弟是去年才上任的言官,为人耿直,一丝不苟,不怕得罪权贵,被晨光提拔一块成为言官,晨光给他二人取了两个绰号——章大傻子和章二傻子。
嫦曦想,这俩人确实不怎么聪明,居然在这个时候给殿下上了催婚和劝说解除婚约的折子。
晨光盯着章丰的奏章看了一会儿,哧地笑了,对嫦曦说:
“章大傻子不是耿直又顽固么,他居然上奏章要我为凤冥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广招丽人,选秀纳妃。”
“现在朝中有不少人都在议论殿下和龙熙国的婚约,倒也不是反对,可许多人都在担心,殿下会因为这桩婚事让凤冥国走进龙熙国的阴影里。像章丰这一小拨人是比较心急的,他们想让殿下招凤冥人做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