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樱笑了一声:“婉伸美人膝,你倒是自在。”
“你来干吗?”司晨卧在火舞的膝盖上,懒洋洋地看着他,问。
“我的马车坏了。”晏樱回答,在司晨看来很厚颜无耻。
“你不是有未婚妻吗?”
“曾经的未婚妻。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晏樱难得认真地解释一次。
“便宜你了,白捡了两个姑娘。”司晨单手托腮,盯着他的脸,凉凉地道。
晏樱哭笑不得,干脆绕开这个话题,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包山药糕,递给她,温声道:
“吃吧,不甜。”
司晨盯着他手里的纸包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坐起来,拢了拢微乱的长发,没有接。
司九将温着的清水递给她,司晨接过去,缓缓地啜了半盏。
晏樱拿着纸包的手僵硬在半空,他也不尴尬,笑了笑,将纸包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司晨将杯子放在小桌上,看了晏樱一眼。
“下去。”她说。
“跟你说了我的马车坏了。”
“那就自己飞上去,你不是会轻功么,不行就变出一对翅膀来。”司晨慢吞吞地道,眼神冷淡。
“那样太醒目了。”
“你不是喜欢醒目么,恨不得天下人都认得你,你是想让天下所有人在看见你时都对着你下跪,是吧?”她望着他,眼神慵懒,唇角勾着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说话时的语气阴阳怪气。
晏樱失笑,没有去在意他从她话里听出来的嘲讽,他拿起她搁在桌上的茶杯,提起小水壶,替自己斟了半盏清水,在尚留着她浅浅唇印的地方印下嘴唇,浅酌了一口。
“那是你的野心吧?”他淡笑着,好整以暇地问。
司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挑起一侧的唇角,冷哼了一声,声音很轻,几乎不存在。
然后她重新枕回火舞的大腿上,闭上眼睛。
晏樱弯着嘴唇,也不在意她的讥笑,至少她同意他留下了。
他望着她恬静的睡颜,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她了,沉默安静的她,当她不再对他报以刺骨冰冷的目光,不再对他勾起讥诮嘲弄的嘴唇,一如小时候的纯净可爱,年幼时的天真无邪未完全褪去,残留在她卷翘的睫毛间,挺秀的鼻尖上。
他望着她,心突然软了一点,就像冰山融化了一个角。
他鬼使神差地对着她甜美的脸伸出手去。
在指尖就快触到她的肌肤时,她蓦地睁开眼睛,双眸毫无防备落入她冷刺骨的眼睛里,让他原本炽热到颤抖的心脏剧烈地缩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戛然停住。
“你敢碰我我就拧断你的脖子。”她看着他说,嗓音冷厉,却并不凶狠,因为不凶狠……所以她是认真的。
晏樱屈起手指,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装作对她的排斥也许是厌恶不在意,他笑了笑。
司晨重新闭上眼睛。
马车内又一次安静下来。
只能听见司九在刻小蜡人时发出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