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龙熙国大部队到达六道府。
沈润出现在队伍里,带领龙熙国的使团到道察司象征性地去坐了坐,和道察使见过面之后,龙熙国使团启程,继续向圣城的方向行进。
沈润却带领付恒付礼和几个近侍前往平平渡口。
跟着去的还有晨光。
这两天,晨光很乖地一直躲在屋子里睡大头觉,乖巧的和她在玉琼轩时一个样。
可是他再也不会相信她是真乖巧。
尽管她确实一直在睡觉没有错。
这种令他觉得熟悉的安静乖巧又勾出了他的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同时也挑起了他的一丝火气。
不过在这同时,他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带了温度的情感,那种知道她好好地活着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的安心感。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有这样的感觉,他觉得心安。
愤怒感和安心感交织在一块,互相矛盾的两种感觉让他心绪复杂。因为太复杂了,他最近的脾气一直不太好,偶尔传入晨光耳中,晨光思考了半天,最后诊断,应该是小润上了年纪。
马车行驶在茂密的山林间。
这是前往平平渡口的路。
宽阔的车厢,沈润和晨光两个人,一个人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一个人眼盯着自己这边的车窗,一个人眼盯着另外一边的车窗,谁也不理谁。本来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却因为车厢中火药味十足的气息,仿佛隔了一条银河那么遥远。
刚上车时,付礼本来想和自家陛下说一句话,却因为车厢内的气氛,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一路,付礼坐在车外边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从车里面传出来,不停地戳着他的脊梁骨。
付礼心想,这一回同行,指不定是一场灾难。
车厢内。
因为空气好像凝固了,沈润自己动手泡了一杯紫笋茶,故作悠闲地喝着,一边喝,一边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晨光一眼。
晨光把手伸进怀里,突然摸出一纸包的蜜饯海棠,惬意地吃起来。
这是她昨天让人去买给她专门用来在车上打发时间的。
沈润见状,脸色有些难看,他将茶杯放下,发出一声轻响。
晨光循声瞥过去,在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海棠,含糊不清地问他:
“你要说什么?”
沈润看了她一眼,默了片刻,生硬地开口,问:
“你什么时候打开关口放盐商进去?”
晨光笑,嚼着蜜饯说:“等从赤阳国回去我会开的。”
这答案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是答案,他沉吟了片刻,忽然道:
“赤阳帝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晨光并不在意,她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