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坐得离承诀稍近的楚翰清也偏头看了他一眼,但承诀面色一片泰然,并未能从中看出什么异常。
又将目光转至楚宁身上,眉眼间尽是赞赏之色,想不到她竟如此大才。
顾纤若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傻了,竟咬唇一语不发,也没有起来的动作。
看到台上甚为狼狈的女儿,顾之航这下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连忙起身上去拉起顾纤若。
转而跪对皇上道:“请皇上恕罪!小女昨日偶感风寒,体力不支,并非有意冒犯,臣回去定当悉心教导。”
听到父亲的声音,顾纤若方才如梦初醒。也自知今日是丢了人,跪地垂首道:“臣女身体确有不适,望皇上海涵。”
不敢抬眸看承诀,怕从对方眼眸中看到对自己的失望之色。
其实她真的是想太多了,承诀根本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眼神,方才看她也是因为她对上楚宁时的咄咄逼人所致。
“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将军府将养着吧!”楚翰清语气不是太好,看顾纤若的神色也多了几分凌厉,显然是念着方才对方欲给宁儿难堪的缘故。
察觉到楚翰清话语里的不善,顾之航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多言,拉着顾纤若就要退出宴席。
顾纤若内心对楚宁愤恨得要死,她怎么会弹琴?!还让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丑!但也不敢当场发作,毕竟是自己挑衅在先。
但也不甘心就这样屈辱地退场,让对方踩着自己的颜面得意忘形。
不知是被刺激的脑子混沌了还是怎么的,竟挣脱了顾之航搀扶着自己的手,转身再次向楚翰跪了下去。
“臣女回去前还想一睹公主献给皇上的贺礼,过些日子就是兄长的生辰了,兄长远在边塞守城。臣女虽不能赶去为其庆生,差人送去一份贺礼以表心意还是必要的。
但臣女近日冥思苦想,竟不知要送何物。想着公主与臣女虽尊卑有别,但都是女儿家。所以请恕臣女斗胆问一句,公主送皇上的贺礼是何物?可否让臣女见识一下?臣女或许能从中获得启发呢。”
这话一出,不仅在座的几位身份尊贵的人,就连昔日爱慕顾纤若的那些贵族子弟都不仅皱了下眉,这顾小姐也太不会审时度势了些。
谁不知以往皇上寿辰时公主从未准备过什么礼物,大家也没有一个人将之拿到明面上说。
毕竟公主拥有的一切都是取之皇家,也都由皇上所赐。眼下顾纤若这是摆明了要公主下不来台。
楚宁内心冷笑,对方这是沾上自己了?
“放肆!来人!”
楚翰清这下再看不出来顾纤若是存心找宁儿的茬他就枉为人君了。他的宁儿又岂是这种女子可以欺负的?
他不是不想告诉众人宁儿给他弄来了碧蜂花。但是此事一经出口宁儿去了蜂崖的事情就会暴露。
蜂崖是什么地方?就是自己都没有把握去了能活着回来,所以当初他告诉对方痨病为不治之症,天下间并无药引。
此事若是给有心人士知晓了,宁儿难免会因此招致麻烦。
他只想让对方无忧无虑地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去过问江湖险恶。
想到对方为自己涉险取药,楚翰清内心划过一丝暖流,看顾纤若的目光也愈发凌厉。
“皇上恕罪!”
顾之航一听皇上这话就知道是要定女儿的罪了,连忙跪地求皇上恕罪。
“小女年幼不懂事,求皇上开恩呐!”
“顾爱卿,你当朕如此好脾气么?管束不好自己的女儿自有律法来管,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朕将她拿下!”
楚翰清眸光射向闻声赶来的侍卫,犀利之色与平日里的温润和善大相径庭。
“皇兄且慢!”
楚翰清偏头不解地看向楚宁,似是并不能理解对方阻拦自己的原因。
“皇兄,过了今日,你是将她砍了或是凌迟宁儿绝不擅置一词。但今日是皇兄的寿辰,不宜见血腥。皇兄断不值得为了这等小事置气,况且宴会结束后宁儿可是为皇兄准备了一份惊喜呢,我们就不要让她在这扫兴了可好?”楚宁对着楚翰清巧笑倩兮。
她也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却不愿意皇兄在生辰这天被血腥气冲撞。
何况她也不是不知事的少女,镇国将军在一国之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自是不用说。即便是顾之航一心为国,却难保其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产生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