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以她的体格和胃口,我估计真能让她吃干抹净了。”师爷很苦恼。
“可你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唉!说的也是。”师爷承认刑元绍这句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皮大姐一天对他的‘贼心不死’难不成他就一直躲在外边?外面的世界虽精彩,可提心吊胆的呢。他又是个没什么大本事的酸秀才,安居才能想其他的嘛。
“怎么甩脱皮大姐呢?有了。”吴师爷眼珠转呀转的,惊喜:“大当家的,我看呀,皮大姐这岁数还没嫁人,是恨嫁了。不如,你作主为她指一门亲事如何?我看呀,村里的王木匠就挺好的。虽然死了老婆不是头婚,可老王人不错……”
这是想把皮大姐推销出去啊。
刑元绍看向他,似笑非笑:“我能作得皮大姐的主?”
“她不是无父无母没有姐妹兄弟嘛。大当家的,你可是一寨之主,指婚这件小事……”
“我怵她的巴豆。”刑元绍半开玩笑半认真。
吴师爷一下就拉长脸:“大当家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我说师爷,你到底是瞧不上皮大姐那点?体型吗?”刑元绍板正脸色认真问。
吴师爷噎一下喉头,坚决否认自己以貌取人,而是义正:“我不是瞧不上皮大姐庞大的身材,而是心有所属。早年间,我中意邻村小芳,可惜……”拭下眼角,掩下悲伤。
“你都说早年间了,还惦记着干嘛?”
“忘不掉啊。小芳的音容相貌,我老吴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吴师爷为了摆脱皮大姐,不惜说话前后矛盾。
他明明跟蔡换儿说过在家里攻读刻苦,根本没什么意中人?当然也没有村姑中意他。
刑元绍也摸不准他的真假,只好泛泛安慰:“行了,师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如这样吧,我来为你……”
“哈,大当家的,你听……”吴师爷一听话头不对,马上变幻神情,侧耳示意。
听什么?
窗外有喧哗吵嚷声,夹杂着几句断续的乡下土语。
怎么回事?
刑元绍起身,并没有亮相,而是避在半掩的窗侧朝下张望。
详云楼前聚集了各式人等。
有穿着轻薄夏衫的大户财主老爷们和他们的小厮长随,也有挑夫走贩,有小孩乱串看热闹,更有面相愁苦的衣衫褴褛的乡里村人跪在火烫的青石板上朝着楼的正方向磕头。
吴师爷这人语言能力不太好,在寨里待这么些年,还是听不懂落马镇的土语。
“他们这是干什么呀?”纳闷了。磕头磕到酒楼来了。
刑元绍完全能听懂,他对四乡八里的乡话俚语都了如指掌,语言能力一级棒。
“庆阳府太守微服到此的消息走漏,不但镇上大户人家赶过来巴结,就是乡里老百姓,也闻风而动,特意过来跪求主持公道。当中磕头这位自称有冤情,告状翻案……”
师爷张大嘴:“我滴个乖乖呀。这还了得。”
能怪高官们不爱出门,这一出门各种杂事就纷涌而至,头疼!
“那是……”刑元绍居高望远,把底下的人物都看的清楚。
自然,目光就扫瞄到夹杂在人堆中的蔡换儿和小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