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深深吸气再吐气,调整好最佳表情,昂然迈入厅中。
她只要跟刑元绍打个招呼就好了。师爷跟她是平级。
“大当家的,我才听说一件事,特来求证。”徐氏开门见山直说。
“说吧。”刑元绍态度磊落。
徐氏看看门外,压低声音:“村里的桂花,她一夜未归,桂花娘说是因为大当家的把她扣下了。可是真的?”
刑元绍抬抬眼皮,承认:“真的。”
“为什么?”徐氏脸色大变:“因为小毛头?”
“是的。”
徐氏沉不住气了,不由:“我不信。这事怎么又跟桂花扯上关系了?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啊。”
“就是因为她年幼无知,所以被人利用了。”
徐氏提高了嗓门:“有人证物证吗?”
她是十万个不信桂花那丫头也卷进来了。
“有。人证物证都在。还在她自己的供叙。”
徐氏眼珠一突,失态了。
那么说,这是板上钉钉喽。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等待发落。可是一想到桂花娘哀求的神色,徐氏又心软了:“就算如此。那能不能让她们母女见一面。怎么说都是母女连心。”
“不能。”刑元绍很干脆,也不解释什么。
徐氏还想再争取一下,吴师爷给她使个眼色。
徐氏也看得出来,刑元绍心情也不太好,眼神飘忽,总在想什么似的。应对的很漫不经心。于是告知辞出来。
吴师爷找个借口出来送她,劝:“徐嫂,这事你别插手了。大当家的自有分寸。绝不对抓错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师爷,你说这,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出乎意料了。”徐氏眼神放空叹气:“若说寨里有细作潜伏,我是信的。可怎么偏会是小毛头呢?她那么怯懦胆小瘦矮话少,怎么会是她?”
吴师爷捋胡须不以为然:“细作嘛,就要这号的。若是那上窜下跳又话唠胆大的,怕是早暴露了……咦?”
这形容,好像很对得上蔡换儿啊?
由此可见,蔡换儿是真的逃难灾女,那么自来熟,还目标明确的对准了刑元绍一个尽讨好,与细作不沾边。
徐氏幽幽说:“那桂花呢?这孩子我是真看着长大的……”
吴师爷无声淡笑:“村里,最缺钱的就是她们家了吧?”
“这……”徐氏一想,好像也有道理呀。
桂花一家靠着桂花娘勤劳能干,虽然能糊口,却因为人口多,很是拮据。又摊上爱喝酒的失意老公,家里没有余钱,也很少吃到肉。
“徐嫂,这事你别管了。大当家这两天心里不太痛快,你体谅下。”
徐氏无言点头。
摊上这样的事,心里有疙瘩是人之常情。
按说刑元绍对啸山寨那是仁至义尽了。一视对仁,对人对事都尽理客观公平公正,没有可指摘的地方。像莫大娘那样走极端的是个别现象。
“对了,莫大娘家里,听说来客人了。”徐氏无意中提及,道:“我也是听铁蛋说起,过去看了看,让莫大娘撵了回来。不过,总觉得怪怪的。”
吴师爷眼眸一亮:“什么样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