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风脸色一沉,沉声道:“至尊宝,我虽然平日与你交厚,可这荒唐事儿却不可由得你性子妄为!快些把那尸体抛下山崖,速速进洞来吧。”见他已拖着尸体到了洞口,不由伸手一拦,口中道:“放下!”
说着就是一脚朝那尸身踹了过去。
至尊宝猛然抬脚相对,只听啪的声响两人俱是退开一步,相互怒目——
“现在师叔受伤我自有号令的权责,你敢不听?”
“你怎地不问究竟便即出手?到底意欲何为?”
俱是厉喝,均无退让!
听那山洞口闹将一团丁七连忙跑了过来,两相询问之下立刻出声解围,“师兄,至尊宝确实有自己的本事,刚才师叔已经验证过了…”“有本事?什么本事?”那苗风心头一凛,立刻问道:“有何不同?”
丁七连忙把日间检查马大呆时的所见细说一遍,当时就看那苗风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暗叫一声‘要糟’,正想找个由头来开解几句,谁料苗风突然堆砌满脸笑容:“哎呀!丁七你也真是,这事儿怎么不早早告诉我啊?差点叫我和宝师弟闹了误会!”说着还极为殷勤的叫了两个弟子给至尊宝帮手:“来来来,你们来帮忙把尸体抬进去!”
至尊宝早就看出了那苗风的为人,此刻也不多说,微微点头就算过去了。他既如此,开始那被至尊宝掰手的弟子又如何敢多言语,只能闷声进洞了事。
看着至尊宝的背影在那洞中火光下昏暗起来,苗风的脸色竟然变得渐渐狰狞不堪,一丝冷笑附上了脸庞,洞外无月的黑夜中顿时洋溢了点点阴谋的味道…
顷刻之后,呼啦啦一声把那大门掩上,赵峰就守在了门口。
洞中的木架已靠着山墙在洞后层层叠叠的垒了起来,留下前端数丈见方的一块空地,小小的个火堆生了起来,百鹤的躺椅就挨着火堆放着,余下的弟子或坐或躺分列在侧。
火光照耀在众人脸上,看起神情都有些惶恐,看上去都有些愁眉相对束手无策的感觉,那洞中挤了许多人本身就十分气闷,这种感觉一旦久了,渐渐就有了种窒息般的压力凝聚在各人的心中。几名年长的弟子对眼苦笑,亦是无法可想。
空气中的味道都变得死气沉沉一般…
唯一的希望是等百鹤师叔醒来,还有办法能对付那仇家对头。
这里忙碌的只有至尊宝一人。但看他把那尸身放在个翻倒的木架上面,挨着把那衣服鞋袜全部除了,和百鹤检查马大呆尸身一般细细查勘,不时捏捏那皮肉骨骼——直查到双脚之时,他突然眼神一愣!
丁七从旁立刻走近,附耳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至尊宝把那黄大通的脚底朝上面微微一掰,口中道:“此间有些异样…”他转身在地上寻了只众人带来的蜡烛,点燃用那火光一照,点头道:“果然是这里。”
火光之下就看那双足足底位置有个红色圆点,轻轻一捏,那周围的皮肉都已坏死风干,内中是个针眼儿大小的窟窿,像是被谁用烧红的长针戳通出来一样。至尊宝指着那针眼道:“师兄,看来这便是那身躯无魂魄的缘由了。”
“哦?”丁七惑道:“何解?”
至尊宝解释道:
“我看师父《诸神鬼箓》书中有这么一段,‘吐蕃密宗有术,以活人湿肠、丹骨、眼珠炼药,能驱三尸虫噬魂,听命御者近一时辰——待到药效消退,尸虫自死魂魄消散,化作三途河水…我想应该就是此种法术了!”
丁七听得心惊胆寒,追问道:“难道死去的两人都是中此法术?”
“未必!”至尊宝把那尸体的衣衫拉上盖住,缓缓道:“此术虽然厉害,可还得看那人体内的三尸虫如何,若有不妥,先就把人体魂魄食尽吞完,无法控制行事了,那马师兄身死的缘故必然在此!”
“好厉害!”丁七感慨一声,偷眼看看身后那些弟子,压低嗓子道:“师叔…呃,师叔这个…难、难道也是?”
“那倒不是!”至尊宝缓缓摇头,把双手在死者衣衫上擦抹,“应该是两种。”
“哦,原来如此。”丁七听他所说似乎懂了,但忽然奇道:“你如此一说我便懂了,但、但你刚刚为何说‘未必’二字?”
至尊宝转身看着众人背影,脸色凝重非常,“我说未必,并非说死因未必是如此,而是…而是说死者未必是两人!”
“啊!”这一席话太过匪夷,丁七竟忍俊不住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