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一听表情很茫然,显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宫爵那双手的灵敏,绝对不会感知错误,但是叶知秋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她肚子里是什么?”我转头愤恨的问温儒。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看向身边被烈焰吞噬的深坑,然后在嘴角挂起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你们刚才不是已经看见神迹了嘛,死了的人一样可以重生。”
我惶恐的蠕动喉结,温儒在暗示孕育出蛇眼人胎儿的苗女,在牢房中我们亲眼目睹苗女的生不如死,直至最后死在暗无天日的溶洞中,看起来叶知秋身上有同样的异巫。
只不过被放入身体的时间很短,以至于她并没有觉察到异样,叶知秋还一脸惊诧的看着我,并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你们在说什么,我肚子里到底有什么?”
没有人回答,叶九卿瞬间苍老了很多,手足无措的微微张着嘴,我看着叶知秋,目光瞟见石台上已经凝固的鲜血,苗女最终惨不忍睹的下场将会在叶知秋身上重现。
我顿时慌了神,一把夺过田鸡手里的匕首,宫爵眼疾手快,上去紧紧按住我的手:“你疯了,你这样救不了她,反而会杀了她。”
“宫爵说的对,那个蛇眼人如同胎儿般被孕育出来,甚至还有脐带,就是说它的血液和知秋是想通的。”薛心柔连忙上去劝阻。“你的血能毁灭异巫,但是同时也会毁掉知秋。”
叶九卿听到这里,身体颤抖的厉害,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这样狂暴,抄起旁边一块石头,冲下高台怒不可歇对着温儒头上就是狠狠一下。
我跟着叶九卿长大,圈里都知道叶九卿仗义厚道,对叶九卿全都心悦诚服礼让三分,可行当里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对叶九卿的敬重并非是因为这些,而是出于对他的害怕。
干盗墓的谁身上没背几条人命,何况还是一方掌柜,真把叶九卿惹急了,天王老子他都不放眼里,一石头砸下去,温儒应声倒地,叶九卿根本无法抑制怒火,全都发泄在温儒身上。
接连冲着温儒的脸上猛砸,照他这样打下去,我估计温儒扛不了几下。
“我他妈就这一个闺女,你狗日的居然想要她的命,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叶九卿怒不可歇大声说。“说,怎么把肚子里的东西弄出来。”
温儒完全没有反抗,甚至都没有闪避,等他转过头来,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被叶九卿打的不成人形。
“再,再用点力……”
温儒盯着叶九卿,根本没有丝毫害怕,嘴角挂着的不屑一顾的笑,叶九卿一愣,就连我们也大吃一惊,温儒一把年纪,居然被打成这样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而且他似乎根本不怕死。
叶九卿估计脑子一热,手背上青筋暴露,猛然举起石头,我心里一惊,这要让他砸下去,温儒哪儿还有命,连忙冲上去一把抓住叶九卿手腕。
“你打死他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知秋。”
叶九卿应该是反应过来,怒目圆瞪看着温儒,最终还是无奈的扔掉手里石头,田鸡和黄平连忙过来搀扶住他。
温儒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他那张脸已经把叶九卿打变形,居然像没事一般直挺挺站在我面前,有恃无恐和我对视。
“二十一天。”温儒在我面前竖起手指,来回看了看,然后笑的很得意。“不,是十八天。”
“什么十八天?”
“孕育异巫的周期是二十一天,异巫就可以完成成熟,并且从她肚子里出来,不过你们来这里耽误了三天,所以,只剩下十八天。”温儒向旁边吐了一口血水。“你刚才不是问我还有没有话要说,人生苦短,重逢是喜,时间不多了,好好珍惜剩下的十八天吧。”
“畜生,老子当初就该弄死你。”叶九卿大喊一声,向要冲过来要温儒的命,硬生生被田鸡抱住。
温儒的身后就是火坑,我只需要轻轻一推他就会万劫不复,对于他来说,我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但此刻我心里很清楚,这个人杀不得。
之前我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向温儒这样滴水不漏的人,绝对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在我们来江西之前,他做了那么多事,无非就是想把我们引到幽都祭坛。
如此大费周章又岂会让我们轻而易举杀掉他,他有恃无恐的筹码自始至终都是叶知秋,他太清楚,对于我们来说,叶知秋有多重要。
“都到这地步,咱们把话敞开了说,你把我们引到这里,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和目的,我现在不想知道,包括以前的林林总总我也可以和你一笔勾销,我甚至能放你从这里出去。”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阴沉着脸对温儒说。
温儒抽笑一声,本来就变形的脸,笑起来的样子更加诡异。
“这里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你居然说要放了我?”
“我顾朝歌向来说一不二,答应放你走,就保证不会食言,其他人更不会行差踏错。”
“这倒是挺好的结果,不过,我想你一定会有条件。”温儒佝偻着背,翻起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