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又拿起葫芦‘咕噜咕噜’得灌了两口酒,这才叹息着继续道:
“苏贵妃的家族发达了,连带着家族里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都跟着发达了。这个苏蟠,就是苏贵妃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他原本就是个街头欺男霸女的小混混,如今家族虽然发达了,却也改不了他的本性,反而欺负百姓欺负得越发厉害了。”
“对于他在京城的恶行,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孙子似乎是在京城里打伤了人,家族为了避风头,便将他送来父亲所在的小县城反省。”
“唉,只可惜呦,这‘狗改不了吃屎’,苏蟠这孙子在京城里犯了事也就算了,到了我父亲管辖的地盘儿,也不见他老实。”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又惹了官司。这回这官司可不像在京城里那么容易摆平了,这回他惹出了人命!”
“苏蟠这孙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原先在京城里的时候,便常常去青楼厮混。如今到了这小县城,见不到原先的相好了,便又动起了活泛心思。苏蟠这小子,也不知在哪儿寻摸到一个漂亮的姑娘,看上人家姑娘啦!硬要纳人家姑娘做妾呢!”
“哎呦喂!你说说,哪有那么不要脸的人呢!他觉得自己有两个破钱,人家上好的姑娘就得一个个上杆子的扒着他。也不看看他长得那‘鬼头蛤蟆眼’的样儿,人家正经人家的好姑娘谁能看得上他啊!嫁给他都不乐意,更别说是做妾了呢!”
张远志也不知是不是这么一口一口的,慢慢的有些喝多了。
他脸红了,舌头也有些大了。
不过这说起话来,却是越来越起劲儿了。
这连说带比划的劲儿,就跟村子里没事拉家常的大妈一样。
不过这样随意的感觉,倒也不知不觉拉近了他与李清雨两个人的距离,叫他少了些中二张狂的距离感,多了些普通人的烟火味儿。
“那个苏蟠看上的姑娘,是县城里一个秀才家的姑娘。那小姑娘,从小就跟着她父亲读书作诗,~~哪里愿意嫁给这么个玩意儿做妾呢?人家姑娘是死活不干。这苏蟠呢,就死皮赖脸的缠着。”
“可是甭管他怎么缠,人家姑娘就是看不上他,就是不愿意跟他。”
“唉,这苏蟠许是等不及了,又许是觉得恼羞成怒了,这龟孙子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一群小喽啰就给人家姑娘强抢回自己府里头,然后就霸王硬上弓,人家姑娘给糟蹋了。”
没想到这薛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李清雨当下也气得眼睛发红。
她打小出生在小山沟里,那里虽然也一直有地主欺压农民的不公正的事发生,可是最多也就是几垄地、几担粮食的纠纷,却也没有像苏蟠这么明目张胆、无法无天的。
李清雨没法想象,这样的悲惨遭遇若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或是发生在自己姐姐的身上,该是怎么样的痛苦。
“那…那后来呢?后来那姑娘怎么样了?她…她可逃了出来?可还好?”
许是真的太揪心,李清雨也忍不住,声音颤抖着问出了声儿。
而说起这姑娘的结局,张远志也是唏嘘不已。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垂下头闷声叹道:“这年头,一个姑娘遭遇了这样的事儿,还能怎么着,死了呗!唉!被糟蹋的第二天,那姑娘就趁着苏蟠不注意,一个人跑到府宅门口儿,跳进了门口儿的那口老井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