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雨几人虽不知白路阳师兄叫住自己是何缘由,却也马上停下了脚步。
钟凌飞、花素素更是一溜小跑赶忙到白路阳师兄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搀扶住了他,将他带到附近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坐好。
相比于曾经的意气风发、灵活狡诈,如今的白路阳师兄好像一夜变成了一位满身沧桑的老人。
他瘸着腿,佝偻着腰,身形颤颤巍巍,也不知是不是李清雨的错觉,白路阳师兄的额角似乎也多了几根白发。
“喏,这个,李俊给你的。”
白路阳师兄的右胳膊被魔人连根撕碎,只有左手可用,他的动作便也没那么灵活。
在身侧摸索了许久,他才从腰间掏出一个沾染着血迹的小袋子。
在伍白山略有些呆滞的目光中,他将那个染着血迹的小袋子,塞进了伍白山的手中。
“这…这是什么…”
伍白山握紧了袋子,吞吞吐吐。
今日的伍白山很不寻常。
他往日一向性情火热,脾气也急,一说起话来就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收都收不住。
可是今日从看到李俊师兄尸体的那一刻,他就仿若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变成了一尊呆滞木讷的木偶。
别人都在哭,只有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只是木然的站着,跟着大家一起走、一起停,好像一尊没有意识的傀儡,又好像是在梦游。
此时白路阳师兄将袋子塞进了他的手里,他也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连说起话来都好像飘在空中。
“这是李俊的灵袋,留给你的。去东山郡之前,俊就曾经说过,他说他要是战死了,就把所有的家当留给你。”
说起李俊的时候,白路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有些恍惚的笑。
只是那笑意还未达眼底,便忽而转化成了撕心裂肺的痛。
现实的大锤就像是吊钟大大的钟摆,一下下的敲击在心上,痛意太强烈,叫人的心脏开始麻木,失去知觉。
白路阳和李俊向来便是最好的朋友。
与李清雨和花素素相似,白路阳最初与李俊相识,也是一对互相看不顺眼的冤家。
那时李俊脾气耿直又急躁,白路阳圆滑又事故。
李俊看不得白路阳的狡猾;白路阳也看不起李俊的直肠子,两个人虽称不上水火不容,却也着实没多大交集。
两个人真正成为朋友,还是在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白路阳半夜起夜,行至茅厕时,却发现李俊坐在茅厕门口儿附近的大石头上。
白路阳原本不想多理会李俊的。
可是那天许是李俊的背影实在落寞,又或者是月色的太温柔,不知为什么,白路阳一念之差,鬼使神差的上前与李俊搭了话,也算是为日后两个人几十年的友情正式拉开了帷幕。
那个时候的李俊和白路阳还不是如今这种油盐不侵的老油条。
他们年纪小,也稚嫩,不过是才刚刚离开家,到凌霄派不久的少年而已。
那个时候的李俊就像是一只暴躁的刺猬,他虽然训练的成绩不错,却因为那急躁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一同上山的师兄弟。
就连当年负责他们那批新弟子的教官王震师兄,都被李俊的倔脾气顶撞了好几回。
新弟子们在家的时候都是饱受宠爱的小公主、小少爷,自然没有人愿意惯着李俊的臭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