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融融暖意。
夜渐深。
当室一四足火盆却燃烧得更旺。
直至东方鱼肚翻白,燃了一夜的碳火才尽。
甄柔却丝毫感受不到冬日早上碳尽的冷意,她觉得暖和极了,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热的,睡的真舒适。
可是这一夜怎这样长。
她隐约觉得自己过了曹劲晨练的时辰,但昨儿真的疲乏,又不是在府里,既然外出就让自己再多睡一会儿,难得这是一个不用给卞夫人晨省的一天。
等睡饱意识转醒,才发现自己正面朝卧榻外侧躺着,整个人卷缩在曹劲的胸膛里,难怪周身都是暖和的。
睁眼一看,室内已亮。
随之,头顶传来曹劲才睡醒慵懒的声音。
他“唔”了一声,说道:“睡醒了?”
甄柔仰头,惊讶道:“夫君今日怎没去晨练?”
曹劲眼中睡意一扫,他垂目,对甄柔道:“你睡得正香,我若起来了,少不得会吵到你。”
甄柔这下更惊奇了,曹劲迁就她睡觉没去晨练?
她迟疑中,曹劲似看出一二,又补充道:“今天在外,又要赶路回去,一次两次不去晨练无碍。”
言罢,掀被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起来吧,和叔初一起用个朝食。”
如是,二人起身,梳洗收拾。
等一切收拾停当,来到堂上,曹昕已经坐在轮椅上,前方是特意为他定做的高足案。
甄柔随曹劲一人一案坐下,与对面坐着的曹昕道:“起晚了,让叔初等久了。”
曹昕罢手示意侍人上朝食,关切道:“我也才到,也没等一会,倒是三嫂,昨晚擦了药,现在可好些了?”
没想到曹昕一开口就问的是擦药,昨晚的记忆顿时鲜明上涌,她脸上不可抑止的泛起潮红。
只是顶着少年清澈如水的眸子,还有那眼眸里流露出的关心,甄柔敛下想狠狠瞪曹劲一眼的冲动,竭力镇定道:“我好多了,叔初不用担心。”
曹昕自幼身残病弱,心思极为纤敏,立时察觉甄柔的异样,不由急切道:“三嫂我看你脸上突然涨红,可是还有不适?兄长并非那等不近人情之人,你若是不适,我们就多休息一日再下山回府。”
看着曹昕明显过于急切的态度,曹劲微皱了皱眉,随即看了眼一旁越加脸红语塞的甄柔,似为甄柔解围道:“你三嫂没事了,昨晚我可是亲手为她把药上妥当。”
听到曹劲如此不知羞耻的将昨夜上药之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甄柔先是愕然,继而恼羞成怒,她简直不敢去看曹昕的脸。
曹劲却不理会已经恨不得把头再垂低些的甄柔,继续说道:“还有你以前道我对你三嫂太过冷漠,现在可不是了。知道她昨日骑马疲乏,今早我晨练都没去,陪她一觉到现在。”
这一下却是曹昕愕然,“兄长今日没有晨练?”
曹劲微笑道:“你三嫂说要夫唱妇随,如今我晨练都由你三嫂陪同。”说着宠溺的看了一眼甄柔,“所以,若我今早起来晨练,你三嫂必定也要随同,我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