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不是喜爱至极,怎会爱屋及乌,还延及其家族?
看来三公子是外冷内热,对她们娘子其实极上心。
也是,若不是真上心,又怎会大费周折地抢婚?
姜媪和阿玉听得欣喜若狂,从昨日归来再到今日,她们已然越发肯定了曹劲的心,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笑意,倒不觉冲淡了对甄柔身体的担心。
甄姚坐在基台之下,亦清楚听见曹劲的话,随之想起她曾以为的好夫婿王志习,两相一较,不由嘲讽一笑,目光却忍不住望向基台,正高坐女主人之位的甄柔,当真是同人不同命。
一念感叹过,目光悄然转向正专注于甄柔身体情况的曹劲,耳畔尽是曹劲自责甄柔这一年所受的波折因他而起,甄姚不觉想到了她这一年所受的苦难,然后苍然一笑,终是默默低头,等待甄柔看诊结果。
比起旁人的感慨万千,甄柔身为当局者,感受自是最深。
好在不及她有所深一层的感触,只听曹劲接连问道:“还有女子若体寒,应是不易受孕吧?内子曾坠落江水之中,如今不过才入冬,就极是怕寒,手脚冰冷,我恐她在子嗣上有难。”
曹劲语声沉缓,听上去颇为凝重,甄柔却听得心下一松,原来是担心她不易受孕。
甄柔重生之初,就立下愿景。
助家族自立,在乱世中屹立不倒。
重择一良人,夫妻恩爱,然后一儿一女凑一个“好”。
她看重的良人,当是周煜那般,如今不得以嫁给曹劲,虽与她心中良人的样子相差甚远,但儿女双全她还是可以奢求的。
甄柔也不禁提起一颗心,跟着紧张追问道:“罗神医,我不会真的于子嗣有碍吧?这一次我定当谨遵医嘱。”
听到甄柔如此紧张怀孕之事,曹劲不由意外,眉峰微动,眼中闪过一丝自得的笑意,也紧迫盯着罗神医。
被夫妻二人紧迫盯人,感受到他们求子的念头,心中有所感,一个已年过二十五,早该是为人父之龄,一个经历颇多周折,好不容易才坐正三少夫人之位,此时自当有一儿半女稳固地位,也加深甄氏一族和曹家的关系。
心思如此一转,罗神医郑重道:“正如三公子所言,少夫人确实体寒,小日子时应常有坠痛之感?”目光询问地看向甄柔。
甄柔不敢隐瞒,也不顾及曹劲在一边,就详尽回道:“以前只是时有坠痛,近半年来……”一边认真思索一边说道,“好像是数月前那回落水后,每次小日子都腹痛难忍,日子也较之前长一两日。”
罗神医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道:“少夫人本就较寻常女子体寒,如今元气受损之下,体寒之症加重,确实较不易受孕,哪怕受孕也不易保胎。”
一席话说得甄柔心中生凉。
甄姚却猛地抬起头,眸光灼热。
好在这只是罗神医的前言,他后面又道:“是以,老夫建议三公子和少夫人先暂缓要子嗣,等一年半载少夫人将体寒之症治愈,再要子嗣也不迟。”
甄柔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至此将罗神医的医嘱谨记于心,认真静心养气,养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