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张望,金满堂发现角落有根手臂粗的竹杆,连忙抄在手里冲进娟儿屋子。
“谁?!”她低声斥问,锐利的眼神四处搜索,突然发现小衣柜底下露出一双破洞的布鞋。
“都看到你了,真是蠢。你是贼还是匪?流这么多血可危险了,赶快自报家门,兴许我还能帮你掩饰了看大夫。”
别看她中气十足,实际上心里发虚,只是觉得对方流了这么多血,就算发狠也杀不了自己,才胆儿肥。
“我,我被家奴追杀……”这声音明显是个还没变声的少年,估计喉结都未长。
金满堂自行脑补剧情,这个少年可能父母双亡,族亲争产,暗命恶奴除主,走投无路逃到这里来了。又或者是继母凶残,要拔去这个嫡子,好让自己儿子上位,所以要斩草除根。
也有可能是嫡母容不下这庶子,买凶杀人!
想到这里,她警觉地跑到院墙贴耳细听动静,好像没什么异动,连忙又跑回娟儿屋里,呼哧几下,敛定心神道:“你伤没伤到要害,还能走不?咱们看大夫去。放心,如果你不是恶贼,我可以帮你一把。当然,我是要报酬的,说白帮你你也不敢是不是。”
少年咽口水的声音十分明显,犹豫一会,拖着伤体走出来,“小姑娘,我左手臂和右腿昨夜就受了刀伤,坐在驴车里一直逃到这里,打算找大夫又人生地不熟。我饥肠漉漉,闻到豆腐香味,方才偷了吃,听到有人回来,慌不择路才潜进这里,真是对不住。”
金满堂越听越喜欢,这是个有文化的,说话头头是道,还好生有礼。
“你会不会拳脚功夫?”她边问,边翻着娟儿抽屉找纱布。
“一直有练习,不敢说以一敌十,但一个打三个准没问题。”少年满脸脏亏,看不出相貌好歹,但一双微圆的眼睛也算明亮。
金满堂取出一卷纱布,胡乱地缠在他伤口上,实际上刀伤都止血了,流血的是她另一只手,爬墙时被树枝卡破了。
少年眼角直跳,抿紧嘴巴不去扫她兴。
“好了,来,我带你去看大夫。”金满堂满意地拍拍手掌,拉着少年往外走。
少年犹豫道:“我这样出去,要是官兵看到怎么办?我不想回那个家了。”
金满堂笑道:“放心,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打掩护。”
少年说自己是淮阴人氏,姓章名珩,还没成年没有表字。金满堂皱眉,淮阴是哪里?淮字有水应该是代表某条江河……“徽州那边?”
章珩苦笑,要怎么解释呢?“在徐州和扬州附近。你懂吗?淮河。”
金满堂昂首,“怎么可能不懂,和徽州那边不一样是淮河么?人家还有个地方叫淮南呢。中州咽喉,江南屏障懂么!”
章珩睁大眼,“你说的是州来!”
金满堂醒悟,原来古时淮南叫州来,她晓得了。笑了几声,她又道:“我缺个保镖,就是长随,呃,以后你就专职保护我,答应的话我就带你看大夫,不然……”
她停下脚步,目光如电盯着少年。
“那就谢谢姑娘收留了。”章珩呼了口气,总数有个落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