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二十五年初
初如雪代替其师送钟离啻晋封贺礼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况且这两人也没打算遮掩,于是引来一阵恐慌——主相远在北方,连明嘉帝六十大寿这样的事情都只是派自己的学生替了,却对钟离啻这事情这么上心,在众臣眼里便有表明心意的意思了。
主相大人这算是支持明嘉帝对钟离啻的晋封了,于是那些“逾制”的言论稍有缓和。
钟离啻倒是不关心这些——这晋封并不是他邀功或是请赏得来的,皇上给了,他就得受着,至于以后能不能做好,尽力而为吧!
……
不过,我们翊王爷钟离啻,好像因为这件事,惹上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黄昏时院子里有风,吹起落在那里的几片树叶,有些冷。
“你在我这里躲着,一时倒无妨,一直这样,我可是要算房钱和饭食钱的!”
初如雪从书桌上狸猫爪中夺了被玩坏的笔,扔在笔架上。钟离啻大刺刺坐在她旁边,笑道:“本来是你先来我家了,之后那些跟风的大臣便争先恐后来了,我实在应付不过来,就只好先逃到这里,等这阵风过了再回家。”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那些大臣又不是我招来的,你在这里白吃白住,可不是王爷的风范。”
初如雪又将懵懵懂懂的被墨染的花色的小猫拎起来,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小木盆,那本来是她平时拿来洗笔的。
“那你这里是怎么算这房钱和饭食钱的?”
“账房那里已经交代了,到时候结算。”
拿起桌上的茶壶,将里面的水倒进那个小木盆里,用手腕试试水温,正好。
于是算不得温柔地将染了色的小猫丢进去,开始给洗身上的墨水。这小家伙竟是十分配合,要知道,猫可是最怕水的!
“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我以身相许便可。”钟离啻看着水里没了脾气的猫,忽然很后悔说了这句逾越的话……
果然,初如雪手里顿了一下,然后,看向钟离啻。钟离啻觉得身边的空气冷了许多,而且,有那么一点点结冰的趋向。
“你再说一遍?”
完了,真的结冰了。
钟离啻咽下一口口水,脑袋迅速地转着:“我方才说,今日这天气难得好些,又是十五,咱们出去吃元宵吧!”
于是抬头看天。初如雪一双凤眼很美,只是那神色,颇不善,仿佛有万年冰山在里面。这眼神对着钟离啻便更加不善……
“你知道京里哪家的元宵做得可口?”初如雪把洗干净的小猫提出来,取了手巾给它擦了身体,又拿一块厚方巾将小猫裹起来来到地龙旁边,拿火钳将里面的炭火扒拉开,让炭火烧得更旺。小猫乖乖地窝在初如雪膝上,被炭火烤的舒服极了。
钟离啻给初如雪一个放心的眼神:“你且与我去了,自然就知道味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