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嬷嬷一边婉拒一边往外走,“多谢大太太美意,老奴出门夫人让人备了车马,就在侧门,老奴还有事忙,大太太和君宇公子请留步。”
平嬷嬷马不停蹄赶到驿馆,被刘益派到京城来传话的几个衙役正收拾好行装,牵马准备离开。
平嬷嬷也顾不得腰痛之症,下车快步上前将几人拦下,告之身份。
几名衙役得知平嬷嬷是苏夫人的贴身嬷嬷,被拦住去路的不耐态度立时收敛,客气的冲平嬷嬷拱了拱手,道:“不知嬷嬷拦住我等有何事?若是因着府上三公子的事,我等已经遵刘县公的吩咐,凡是当日参加诗会的公子府上我等一一上门解释了因由,大家都知道苏家三公子是清白的,嬷嬷为何还要……”
平嬷嬷知几人是误会了她的来意,忙道:“我家夫人无意为难各位衙差,只是你们别家都一一上门解释根由,为何却独独漏了苏家,若不是我家夫人偶然听人提及,怕是到现在还不知晓此事。”
几名官衙相互望了一眼,面带奇怪,“贵府的三爷和三姑娘不正在宋城?难道没有传信回京?许是正在路上,贵府夫人不妨再等等。我等行事都是听吩咐,不敢自做主张,刘县公并没有吩咐我们上苏府。”
居然是刘县公刘益出面替苏彦洗刷清名!
平嬷嬷浑身止不住的发凉。
苏夫人当初找上刘喜,是因为刘家在宋城权势极大,旁人轻易不敢招惹。刘喜才智平庸,又整日沉迷声色犬马,是个贪利忘义的小人,苏夫人以官职和重金利诱其陷害苏彦,同时也告诫其不要将此事泄露给第二个人知晓,哪怕是其兄长刘益。
刘廷身为宋州知州,老成练达,精明圆滑,是绝对不会同意自个儿子为了一个七品差职去设计陷害二品刑部尚书的嫡亲孙子的。
因而,她和苏夫人不担心刘喜会此事告诉刘廷,反而担心刘喜会告诉刘益。
刘益为人刚正清廉,出了名的秉公奉私,苏彦盗窃白玉笔筒一事一旦闹大肯定是要见官的,可刘益不像刘喜那么好收买,为免坏事,她和苏夫人只能让刘喜对此事守口如瓶,绝不能告诉刘益。
听衙役们说是奉刘益之命,平嬷嬷第一个想法是刘益果然不负刚正无私之名,居然这么快就查明了真相。
可再一想,她浑身冷汗涔涔。
书童平安是她亲自收买的人,刘益既然查清苏彦的清白,那岂不是说平安把她供出来了?谁不知道她是苏夫人的人,她被出首,与苏夫人被出首有何区别。
平嬷嬷此时的脸色难看得吓人,几名衙役心有余悸的相互对望,也不敢出声惊扰面前这位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老媪。
平嬷嬷几乎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冲几位衙差说道:“劳烦几位衙差跑这一趟,也替我家夫人向刘县公道谢,多亏他秉公无私,我家三公子才得已保住清白声名……”
“嬷嬷有所不知,府上三姑娘也是功劳不小,为维护三公子的清名,不惜当众与贵府长辈以及刘二爷理论,苏小娘子胆识过人,手足情深,教我等佩服。”
平嬷嬷几乎是瘫软着身子挪到马车上,用尽力气朝车夫大喊:“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