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溪震惊万分地翻着他母亲写就的《百丹谱》，叶织的关注重心则完全在如何处理初雪和他们的手下上。她背着手在山崖边上转了好几圈，心不在焉地从山头上踢下去好几块石头。

总之，先回去再说……大不了又是一场苦战。

叶织摇摇头，回头去向方子溪讨要《百丹谱》。

方子溪嘴角动动，不想把《百丹谱》还给叶织，手向后稍稍缩了一下。

叶织看向方子溪的眼睛，瞬间明白了：“你不想还我？”

方子溪道：“这书……是康行芊写的。”

叶织有些沉默。就她自己而言，她也认为《百丹谱》应该物归原主。她想了想：“你先还给我。下次见面，我誊抄好了留下副本，把现在这本交给你——不过，我也不晓得现在你手里那本是否就是康前辈亲自撰写的原本。”

方子溪低头又翻翻，他自己也看不出来这本是不是原本。对于叶织的提议，他提出建议：“可否现在就誊抄？或者，这本就留在我这里，你若是仍想要，下次见面给你誊抄的版本。”

叶织道：“我不好自己做主。初隐将它交给我，也许它有特殊的用处。我可不能转眼就把它给了别人，抱歉。”

叶织伸手讨要，方子溪叹了口气，把书还给叶织。

“下次见面，一定给你一份副本。”叶织说：“我保证。到时……”

叶织猛地转过身：“那是什么动静？！”

“像是……都城的方向。不，还要向西！”方子溪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说：“大约是栖岚山山脉的位子。”

叶织望向远方去，遥远的西北方向传来强烈的法术气息，甚至不仅仅是气息了……它的动静强大得像是潮水，无形的法术力量一波波地涌来。

栖岚山山脉离何来山要有一万多里的距离，隔着这么远，叶织二人依旧在强力的法力潮汐之中感觉到被淹没、冲刷、震荡，甚至隐隐有些不适。

何来山的魔修们的感受更加强烈，他们被惊吓到，纷纷丢下手中的事情，御剑从地面上飞到半空中。何来山的魔修有千人，目前在山里的约有七八百，这么多人像是受惊的鸟群一样，乌泱泱地在山上聚集，黑压压的一片。

“都城那里有人在放大招？”

“这是要变天啊？发生了什么——？”

“哈哈，我看这他@#妈是麒麟殿造反了吧——我早就知道麒麟殿这么牛比，是决计不会听从吴国宫殿里那老头子的指令的。”

这些讨论让叶织撇嘴，她对方子溪道：“这绝不仅是什么大招术。如果是法术的话，这样程度的波动，能把半个何来山的人都给吸￥#干了。”

那应该是什么？她没有说下去。

她和方子溪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心中都在刚才的瞬间就有了推测，不过二人都觉得那个可能性非常荒诞，隐隐夹杂着嫉妒和不安。

这样传遍半个吴国程度的惊天动地的法力波动，绝无可能是凡人在施展法术。

根据史书记载，这现象最接近的事件是——

得道。

会是谁呢？

已经几百年来都无人得道过的现在，这个新出现的得道修者，会给吴国的庙堂江湖格局带来怎样的变化呢？

叶织在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