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宪嗤笑着挣开了他的手:“不是你让我离你远远的吗?你之前不是很高兴的吗?”
“我后悔了。”傅文痛苦道:“庄明宪, 我后悔了。”
“我不后悔!”庄明宪冷冷道:“远离你, 是我庄明宪此生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巨大的痛苦摄住了傅文的心房,痛得他理智全失, 他不顾一切地对庄明宪大喊:“你不过是攀上了陆铮而已!”
傅文逼视着她:“我告诉你, 卫国公府世袭罔替, 陆铮身份显贵,你便是给他做妾都不够。你想攀附陆铮,不过是痴心妄想。”
庄明宪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在傅文心中,她竟然是这么个爱慕虚荣、攀附富贵的形象。
不过无所谓, 她根本不在乎傅文怎么想。
“随便你怎么想。”庄明宪道:“我就是想攀附陆铮,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要给陆铮做妾,你管得着吗?”
“你……”
傅文气得浑身发抖,心里浓浓的全是苦涩:“庄明宪,你嫁给我吧。”
骄傲冷漠的少年,在这一刻放下了所有的尊严,语气里甚至带上了恳求。
“正妻的身份,诰命夫人的体面,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庄明宪一点都不心软:“我只要你离我远远的, 就像你曾经要求我的那样。”
傅文突然变了, 不再厌恶她了,反而要娶她。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自己厌恶傅文,这厌恶不会因为傅文态度的改变而改变。
不管傅文对她讨厌也好,爱慕也罢, 她对傅文的不喜都不会更改。
我只要你离我远远的,就像你曾经要求我的那样。
这句话让傅文痛彻心扉。
曾经他对她疾言厉色,说她不矜持、不自爱,让她离他远一点,甚至她落水他都无动于衷……
“庄明宪。”傅文又痛又悔:“不是,是我不对,是我错怪了你,我以为救我的人是庄明姿……那帕子上写的是庄明姿的名字,是我错了……”
傅文的话传入耳中,庄明宪如梦初醒。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前世她一直不明白,傅文跟大姐几乎不怎么说话,他怎么会突然爱上大姐。
她更想不通傅文为何会对她那么厌恶。
真的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在这里!
好讽刺啊!
她死的好冤啊。
“庄明宪,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庄明宪摇头,看着傅文的目光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不想跟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从前她捧着一颗真心给他,他却释意践踏。如今她放手了,他却追了回来。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晚了,一切都晚了。
她庄明宪绝不会回头。
两人对视,他痛苦后悔,她冷硬如刀。
看着她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转变,傅文渐渐收起了痛苦之色,冷漠再次回到了他的脸上。
“你真的好狠。”傅文冷硬道:“庄明宪你真的好狠。”
“没有你狠。”庄明宪平静道:“从前我瞎了眼,现在我醒了而已。”
傅文后退两步,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说:“你好自为之。”
他语气里暗含着警告之意,庄明宪稍稍纳闷,想了想,想不明白,就丢到一边去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要立马进宫见皇帝。
……
傅老夫人见傅文回来了,立马问:“如何?庄明宪同意了吗?”
傅文清冷刚硬道:“我们进宫吧。”
傅老夫人就不再问,让李嬷嬷给她按品大妆,准备进宫事宜。
而庄明宪的马车已经停在宫门口,她拿出腰牌,点名要见御前大太监万全。
万全正陪着下了早朝的正兴帝在御花园单孔石桥上垂钓呢,旁边还坐着卢东。
这两年卢东治河有功,官职一升再升。这次进京述职,就要留在京城任工部尚书,并进内阁。
他治理黄河的方法已经悉数教给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便是没有他,治理黄河也不必太愁了。
正兴帝一连钓了两尾鱼,心情甚好。
他将鱼竿递给小太监,见卢东这两年又老了很多,就问:“还没有续弦吗?”
“臣,暂无成亲的打算。”
正兴帝起身,朝亭子里走:“你也该娶续一房妻室了,总这么一个人也不像。你看看内阁那些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呢?再不济也有几个通房。”
卢东抽了抽嘴角,觉得皇帝管的太宽了。
“臣与先妻有过约定……”
“好了好了。”正兴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每次说这个你都这么扫兴。”
“臣知道皇上是为臣考虑,只是臣实在无心此事,总是辜负圣上厚爱,臣惭愧。”
皇上就不再搭理他,转身去问万全:“何事?”
“庄小姐进宫了,在偏殿等着呢,说有事要面圣。”万全说:“傅家老夫人也递了牌子,说待会跟傅文一起进宫。”
“嗯。”皇帝坐在亭子里,说:“叫庄明宪过来。若是傅老夫人来了,让他们直接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