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玉的伤口处理的很稳妥。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我自己的心里暗示,我观察她的状态,她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已经没那么惨白了,呼吸也趋向平稳。
只不过她紧闭着的双眼眨动的模样表明她并没有在刚刚的疼痛下晕过去,此刻大概是在自己调节吧。
我不得不佩服她那么坚定的意志。
方成林的药箱里其实只要很少计量的麻醉药,根本不够辰玉用的,而辰玉的伤口我只是看着都疼。她居然能做到从头到尾一眼不吭,除了头上一直流淌的汗水和紧咬着牙关在告诉我她也疼之外,辰玉没有任何过多的外在表现。
我自认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真没有她这么能忍受。
方成林收拾好药具箱子,他满头汗水的依靠在一边。
我拿出一包烟丢给他一根,“谢了。”
现在我不光明白肉体的疼痛有时候真能靠意志忍住之外,就连身体的疲倦,在精神的强行集中压迫下,也会仍然保持镇定。
其实我这时候,应该是出国以来最虚弱的时候,只怕随便一个只要有一点力气的成年男子,都能轻易制服我了。
我刚刚抽血太多,连手指拿烟的力气都需要我花费巨大的精神力才能将手指稳住不再颤抖,更不要说我将另一手背在身后,将胳膊颤抖的模样隐藏起来。
血液抽取的太多太多了。
我不懂方成林究竟是用他那种仪器怎么将血液输送给辰玉的,但我被抽取的血液真是让我在刚拔出针管时,脑海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方成林缓了口气点燃烟,细细吞吐,“没什么谢的,命在你手里,做什么都得做。”
我同样瘫坐在洞壁一边与方成林对视,将烟头叼在嘴里,我费力的拿出怀里的手枪,直接丢在位于中间位置还紧闭双眼的辰玉身下,“兄弟,看你也是国人,这时候别的不说,至少暂时没必要再玩命了。我这个人很喜欢讲诚信,说到做到。”
方成林看了眼辰玉身下的手枪,他点点头笑道,“我也喜欢爽快人。今天……”
我此刻虽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躺下缓解身体的疲倦,不过我还是忍着说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出了山洞,我不认识你,你也没见过我。”
方成林在情急看到辰玉时说的那句同志,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他知道我听见了,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加上他原本是和和会的头目,身边的人此刻却一个都没有。
我不想知道他究竟是做了什么,知道的太多会引起别人的杀心,但我已经将态度表达的很明确了,我们没见过,不认识,没有交集。
此时我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让他信任我。
我已经虚弱到现在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如果这时候他突然发难,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在抽血的时候我已经在想,既然不能强硬的解决,只得以这种方式柔和解决。
当然,我现在的状态,抽烟的姿势和动作,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虚弱。
不能让他知道我现在的真实状态,否则他心底真有不轨,我很容易轻易死在这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地方。
可能尸体都没有。
一个人在摸不准对方的底细时,很少有愣头青会无脑做些煞笔才会做出的事情。
好在,方成林虽然一直在打量观察我,不过他还是赞同说道,“玛丽女王身边的贴身人,是有这个信誉保证的,不然也不会得到玛丽女王的赏识。”
我笑道,“陈望,兄弟以后到金陵找我,我全程接待。”
“方成林。”他吐掉烟蒂扬了下手示意虚空握手,“以后来香江,路环岛,羊城,记得叫兄弟,路环岛的东方赌场里,很多漂亮荷官我认识的。”
我又点根烟强行提神,“路环岛可是被称为东方赌城,方兄弟掌握的地界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