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皇后觉得这事儿不能轻易算了,就叮嘱阿音:“那邵航作恶不少。倘若邵家非要把他弄出去,态度再如此嚣张不顾行箴的话,你就和行箴说,往严了处置。出了什么事儿,我来担着!”
邵家如今在朝中文武两边都有人脉,又有晟广帝的偏心,等闲动弹不得。可如今既是惹了事儿,公然在宁王府闹事,还被许多人看到,那就顺便治他们一治。免得这些人太过猖狂,忘了身为臣子的本分。
阿音没料到俞皇后有此一说。
仔细思量过后,她有些明白了俞皇后的意思,颔首应了下来。
审问邵航一事阿音不好多过问。不过,有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两人襄助,想必冀行箴那边应当不会太过为难才是。
两人说了会儿话后,不多时,段嬷嬷来禀:“娘娘,侯爷和侯夫人已经走了。现下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快要出宫门。”
俞皇后有些意外,“被冀筗请走的?”什么时候冀筗那个小子做事儿也开始靠谱了。
“四皇子过去了,一同去的还有郑宫人。”段嬷嬷压低声音道:“郑宫人是刚巧遇到了这事儿,就上去和侯爷她们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把侯爷和侯夫人气得半死,当场拂袖而去。”
这话让阿音和俞皇后都十分讶然。
谁曾想郑惠冉会出头做这事儿?
阿音斟酌着说道:“这样一来,邵家和郑家的矛盾怕是要起来了。莫非这就是郑宫人的目的。”
“谁知道她。”俞皇后一想到郑家那个叫惠冉的就头疼,“她如今已经记恨上了郑家。想要借了邵家的手给郑家点颜色罢。只不过这事儿做得太鲁莽了些。”俞皇后摇摇头,“还是太年轻。”
“年轻气盛才好。”段嬷嬷笑道:“娘娘觉得不合适,说不定就管用呢。娘娘是知道那郑家亏待了郑宫人,所以觉得这样不成。可邵家还不知道郑宫人与郑家的恩怨,少不得就觉得郑宫人这般是受了郑家指使。”
一番话让俞皇后心情好了不少,朝段嬷嬷嗔了眼,“你倒是一向想得开。”却也不再提这一茬。
从永安宫里出来后,阿音就见云峰正等在了廊檐下。于是笑问:“怎么了这是?殿下让你过来的?”
云峰赶忙躬身行礼,“是。殿下有事想要让太子妃出手一助。”
这话说得可就是有些客套了。
阿音心下好奇,觉得冀行箴这一出有些意思,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居然用这样正儿八经的言辞来让她帮忙。
因着疑惑,她过去的速度就尤其快了些。也不想着欣赏沿途的景色而慢悠悠走了,直接坐了轿子赶往那边。
阿音到的时候,冀行箴正伏案阅读卷宗。因着太过入迷,一时间竟是没有留意到阿音的靠近,只当是云峰给他端茶来了。
撇眼瞧见自己桌上的茶盏还是满的,他方才回过神来,抬眼去瞧,正对上阿音含笑的容颜。
“怎么了这是?”阿音笑着挨了他坐下,“我倒是不知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有甚事情要我帮忙。”
冀行箴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了下,“我这一卷还有点没有看完。待我看完,我们再详说。”
阿音刚才看到他十分认真,故而没有出声打断,一直静静等着。若非他当先看到了她,她本打算着找本书自己在窗下悄然去看。等他有空了再商议。
现见他这样说,她自然应了下来,指着旁边一本瞧着像是闲书的册子,说道:“我看这个。你先忙罢。”
冀行箴往那本书上扫了眼,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阿音。见她犹未察觉,他就也不点明,自顾自地翻阅卷宗继续看,又腾出一手来握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阿音看着那本书不似旁边那些书一样摞在一起,书封看着也不似是正儿八经的藏书,所以择了它来。
谁知拿到手里后,还没翻阅几页,已经大窘。
……这是本医术。
而且,是讲女子在某种事情后如何进行调理的书。
她的脸腾地下就红透了。仔细一琢磨,顿时明白过来这书的封面为何看起来古古怪怪的。想必是冀行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重新把书给再包了一层封面。
阿音忍不住侧首横了身边之人一眼。
原先还以为他每日里那么忙都是在处理政务,谁知他还有闲心来看这样的“杂书”。
思及此,望着桌上大摞的奏折和书册,她又有些心软了。
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是百忙之中还不忘着顾及她的身体。
阿音一时间思绪纷杂,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能侧首看着他出神,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许久后,冀行箴揉了揉眉心,轻叹着合上手中卷宗。
他真是佩服自己,居然在她的目光凝视下认认真真把东西看完了。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磨炼他意志力的事情。
冀行箴眼睛扫向那本书册,看它已经合着放了回去,不由莞尔,“你看过了?”
阿音扭头望向旁边的貔貅镇纸,“没看。”
“当真?”
“……嗯。”
冀行箴轻笑着捏了捏她耳垂,“你就糊弄我罢!”
此句说完,他想起之前让她过来一事,就也不再耽搁,与她说明了原委,“那李妈妈,在昨晚被大理寺卿审讯之后自尽了。”
简短一句话,让阿音愕然不已。
“自尽了?”阿音问道:“怎么回事?”
冀行箴抬指轻叩桌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邵航好似真的不知道李妈妈就是章乔这件事。他只道那是他家请来的一个仆妇,旁的没有什么特别。
而那李妈妈,也着实嘴硬。昨夜大理寺卿审问了她大半夜,她竟是只字都未吐露。原打算着今日继续再审,谁知去看的时候,人已经自尽了。
至于原因,则是她的口中居然暗藏有剧毒。在夜深人静之时,她咬破剧毒而死。
阿音听了后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
若是口中藏了剧毒,为何在受刑的时候不咬破剧毒自尽,非要忍受了刑罚的痛苦后方才如此?
冀行箴听了她的疑惑后微微颔首,“这也是我怀疑的地方。还有一个。”
他拉着阿音,侧首凝视着她,轻声问:“你觉不觉得这样的自尽方式有些熟悉?”
阿音听闻后根本不用多加思索,直接颔首说“是”。
其实刚才她刚一听冀行箴说起后就觉得熟悉了。
这样的法子,她曾经见过一回。
当年在去洪都府的路上,他们曾经遭遇袭击。崔治和崔悦“兄妹俩”与那些死士袭击不成后,便是用了这样的法子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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