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见我要被人带走,面色突然阴冷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径直要朝我奔来。
我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为我这般拼命。
想不到,林立平日与我少言,今时却是屡次为我搏上性命,之前的事,倒是我沈曌有些小心眼了。
子恒也怕林立冲动下做出什么错事,命人强行将林立带了下去,槿儿和离嫣在一旁哭诉着替我求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遭难,心中却萌生了一种幸福感,竟然止不住的想笑。
看来,我内心还真是一个扭曲的怪物。
守月将我押解下去,见我嘴角带笑,冷声道“死到临头,竟然还笑的出来,你不会真以为君上这次还能保得了你吧?”
“多行不义必自毙,守月,峙乌神鸟在天上看着,总有一日,你会遭到报应的!”我虚弱道。
首月冷笑一声,不再与我多言,在他眼中,我定是在劫难逃了,他也懒得在与我废口舌。
我被带到了上次因被诬陷放火烧麦而被关押的土窑里,腐臭的气息瞬间钻进了我的鼻腔,老鼠吱吱的叫着,似在欢迎我这位久违的朋友一般。
再次来到这暗无天日的土窑,我苦笑了一声,这半年,原来我只是转了个圈,便又回到了这里。
还好,上次我栖居的那张床还在,我只觉昏昏沉沉的,再也坚持不住了,倒在床上便睡过去了。
这一觉竟睡的香甜,罢了,或许我命中就该与这些鼠蛇为伍吧,我在心里自嘲道。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睡梦中我好似又掉进了那日那个冰窟窿,只觉浑身发冷,打着寒颤。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摸索了一下身边的床沿,才知道原来是做了个梦,稍微心安了一些,但是上下牙还是不停的打架,手上的伤口也开始鼓胀的疼。
正待我迷迷糊糊再次睡过去的时候,土窑里传来了脚步声。
我缓缓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原来是子恒。
我想爬起身子,却浑身酸软的没有半分力气,只能躺在那里,开口道“君上...”刚一开口,胸中郁结的莫大的委屈便堵得我再也说不出只言片语,泪水哗地流了下来。
子恒上前坐到我的床边,沉默了片刻,说道“让你受委屈了...不消几日,我便接你出去,我会娶了你,对你好一辈子。”
说着,子恒拉起我的手,忽然,他脸色一变,忙用手抚上我的额头,问道“怎么这么烫?”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冷...”我的牙止不住的直打架,哆哆嗦嗦的说道。
你等会,我去叫吉婆婆,子恒焦急的说道。
不多时,林立搀着吉婆婆与子恒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吉婆婆摸了摸我的额头,又仔细察看了一下我手上的伤口,说道“伤口化脓了,我前番给她上了金创药,已无大碍,只是这土窑里湿气太重,对伤口不利...”
“那请吉婆婆快快诊治。”子恒担忧的说道。
“我先给她换了药,只是能不能好转,全看她的造化了。”吉婆婆叹了口气,说道。
一直在一旁一声不吭的林立这会冷声道“既然这土窑不利于养伤,万万不能再让沈曌继续在这里受苦。”
“我这就回去与众长老商议,先将她放出来再说,阿婆,沈曌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她转危为安啊。”子恒嘱托完,便欲往洞口走去。
“还要商量什么!那些人都盼着置她于死地,商量来商量去有用吗?君上,你难道忍心看着沈曌在这暗无天日的土窑里,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吗,你是君上,有什么事情是做不了主的?”林立遏制不住心中的激愤,大声说道。
吉婆婆见林立冲撞子恒,赶紧拉了拉林立,林立丝毫不为所动,生冷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子恒。
子恒没料到林立竟会为了我如此失态,怔住在了那里,半天才缓缓开口哽咽道“我比你更想救曌儿,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过几日,你自然便会明白...曌儿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还等着你给我的答复呢...”
子恒望着面容憔悴的我,无奈的叹着气,眼角泛着光,嘱咐了吉婆婆几句,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