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花过了一个并不十分热闹的年。虽然林先生有邀请过他们去林家一起过年,但是阿娘拒绝了。她做了一桌好吃的,两母女喝完了一坛浊酒。
阿娘平时滴酒不沾,这一夜喝了酒先是傻笑,后来又抱着张三花一直哭,哭累了直接就这么睡了过去。
张三花把阿娘抱回床上,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她是不是也该学学郡主也把自己娘给嫁出去。
第二天阿娘醒来后还保留了大半的记忆,十分的不好意思。稍作休整,阿娘就带着张三花去拜年。
主要是她们要搬走了,有些事能提前交待就提前交代了。
拜了一圈年,压岁钱散出去不少,一个子都没收回来。张三花不是稀奇这点钱,但也有些不太开心。
林家被留到了最后,阿娘给林二狗和林越都包了一个红封,张三花说了几句吉祥话,就一直盯着林先生。
这几句吉祥话说得林先生十分熨帖,也塞给张三花一个红封。张三花偷偷看了,居然是一枚纯银的花钱。
张三花一下子就开心了,林二狗见了,站在她身旁悄悄说:“这是山鬼花钱,你找个红绳系了挂脖子上,辟邪保平安的。”
然后,他就从袖子里摸出一条红绳。这红绳红的十分鲜艳明亮,一看就很贵。
张三花盯着这红绳看了一会,悄悄把刚到手的红封递过去了。
俩个小的在家长边上公然搞小动作,家长也不是没看见,但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这件事。
也不知林二狗怎么弄得,很快就把花钱捆在了红绳上。他把花钱又递过去,张三花去接,两人指尖相触,林二狗一把攥住。
张三花惊了一下,心跳忽然加快,飞了林二狗一个眼刀。林二狗当作没发现,笑眯眯地看向地面,就是不松手。
张三花扯了两下没扯开,又不敢动作太大,只伸出一只脚,踩在了林二狗的脚尖。
这下轮到张三花微笑,林二狗竭力保持表情了。
张三花觉得再踩林二狗该骨折了,但林二狗的手仍然没有放开。
手心的花钱冰凉,越发衬得林二狗的手温暖,张三花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偏头去看林二狗。
林二狗也侧脸看她,眼中水波粼粼,溺人的温柔都要溢了出来。
张三花既不瞎也不傻,她收回目光垂向地面,有些不敢再看。
两个人,就这么牵到了阿娘告辞要带张三花离开。
回到家中,张三花不时想起方才的事,落在阿娘眼里就是时不时的发呆。
阿娘也是过来人,对着状况乐见其成。毕竟要过一辈子的,有感情当然比没感情好得多。
到了初四,正是搬家的好日子。母女两收拾了东西,被林二狗陪着送到了镇子上。
到了新宅子,林二狗带着林越忙前忙后地帮忙收拾收拾东西,张三花在一旁坐着吃点心。阿娘有些看不过去。
“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阿娘要帮忙,张三花不可能坐着。她起身又把阿娘按住了,挽了挽袖子。
“不是说了您不能劳累。您要是看不过去,我去帮忙就是了。”
张三花态度坚决,阿娘只能答应下来,回了之前收拾好的卧室,把带来衣服整理一下。
见张三花挽着袖子过来了,林越自动走到一边,给这两个未婚夫妇相处的空间。林二狗也不说什么心疼的话,直接指了差事给她做。
这次搬家,大件和一些杂物都没带,反正也不缺那几个钱,到时候再去买就是了。主要就带了衣和被褥,还有杀好的几只鸡。所以重活并不多,也就是需要打扫打扫卫生。
两人一个洒水一个扫地,配合的倒是很好。林二狗弯久了背有点酸,用手敲了敲,张三花见了脸上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哟,怎么,腰不行啊。”
军队里什么荤话都说得出口,张三花耳濡目染自然懂得很多。林二狗不认为张三花会在情事上一窍不通,但确实没想过她会出言调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