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烈看着如豆的烛火楞楞的走神,想起年少在军营里的日子,竟有些分不清是该恨司马楚还是该感激他?
若是母妃没有死,他便可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大概也会成长为京中纨绔子弟的模样吧。
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明白,于情感上却无法释怀。说实话他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外头的雪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子里头,竟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此时是白天或是黑夜。
司马烈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沉思,白日里司马炎托人带话,说有要事相商。司马烈有些摸不清司马炎所说的要事到底为何事?还是只是顾弄玄虚,想要借机图谋不轨?
司马炎一身黑色夜行衣,头带毡帽,自顾的推门进了屋子里,似是在自己家般随意,将斗篷脱下,又走到火炉边烤火,道:“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可要冻坏人了,山东那地界更是冷的要命。饶是我这样的身体都感冒好几回了…”
司马炎如同寻常人家的兄弟两一样,自顾的拉着家常。
司马烈冷声道:“如今还在父皇丧期里,七弟有何重要的事,非要深夜造访呢?”
司马烈开门见山问道。
司马炎笑道:“五哥,好歹做弟弟的千里迢迢赶回来,说说家常怎么了?难道非得兵戎相见才是正理?”
司马烈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直说吧,本宫不喜欢弯弯绕太多的人。”
司马炎从袖口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接朝着司马烈扔了过去,司马烈怡然不惧,伸手握住飞来的东西,垂眸仔细的看了起来,似乎是一个改良版的袖箭,做工精巧。
“你就不怕本王心存歹意吗?居然敢徒手接着?你可知原本这袖箭上可是涂满毒药的…”司马炎笑着回道,神色自若。
司马烈回道:“以七弟的聪慧想来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就算你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贵妃娘娘吧。”
司马炎脸色变了变,道:“你可知此物是何人赠与本王的?”
司马烈“哦”了一声,暗道原来这东西不是司马炎所有吗?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见司马烈许久没答话,司马炎好奇的问道。
司马烈道:“本宫在等你的答案。你既然交出了此物,想必也会说出拥有此物的主人到底是谁?若你真的铁了心不说,本宫也不会强求。”
司马炎心里暗道,果然自己已经失去所有谈判的筹码,只苦笑着说出了两个字。
“林绝。”
司马烈狐疑着低声道:“原来是他?”
司马烈先前就有些怀疑此人,只是后来几番调查无果后,也就放弃了。原以为此人在前太子失势后,会归隐山林,或是远离朝堂,不想却又跑到司马炎身边,做起了说客。
“那他的意图是什么呢?”司马烈双眸如电,紧紧的盯着司马炎问道。
司马炎摇了摇头道:“此人心机颇深,本王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只提议让本王偷偷的用袖箭将你杀死,然后由本王来做至尊之位。其余的本王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