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站在这里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凳子让他坐。”苏琴瞪着眼,看着谭笑天说。
“我就站着,乔姨,你讲。”
乔大晓说:“谭总,先前是我不对。我最对不住你,我故意弄坏了机器,这也是崔明奎他使的坏。娄东英的专机,也不是崔明奎硬从她手里夺来给我的。因为我做专机时间较长了,我做的速度比娄东英要快。我当时只是在做平机,我便对崔明奎说,我做专机比娄东英要快,能不能让我做专机。崔明奎说不好硬从娄东英手里拿掉,要我和她商量。我当时就请娄东英吃饭,我知道厂里可能马上又要进专机了,我便跟她说,能不能让我做这旧的专机,厂里马上又会进新的专机,让她做新机器。她说好。就这样,我便做了专机,她去做平机了,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进新的机器。可是后来,换了总经理,你来做总经理,厂里进不进新的机器,只能是个问号,娄东英便不服气了。我那时还比较感谢她的,她也对我很好,我便和她什么话都谈。那知道她竟然出卖了我。我心中便对她确实是很生气的。你当总经理后,还是让我做专机,你又给厂里进了新的专机,让她做了新的机器。她的新机器,当然比我的旧机器要好,她虽然手没有我熟练,但她机器比我好。我们将工人做好的半成品用专机做一道工序,娄东英这时,便总跟我抢活做,厂里是计件拿工资。她把工人们做的半成品抢一大堆让她做,而我却空着手没有活做,你说我生不生气?”
“哦,是这样。”谭笑天明白了,他接着说,“但你可以和她商量啊?”
“我们本来就不和了,鼻子尖上都是气,还怎么个商量法。她今天又抢了一大堆半成品,我就那么一丁点,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今天就又将她抢去的半成品抱一点过来,她哪里肯让呢?这样,我们就互相争抢,就打起来了。”
“乔姨,你可以将这些情况跟彭丽反映啊,她是生产部经理,她会调解你们的矛盾的。”
“彭丽是经理,但她是个小姑娘,刚上任,我哪里会去找她的麻烦呢?还不如自己解决算了。”
“但不能打架啊,你们打起来有什么好处?”
“人是一口气,谁能输这口气。”
“再则,你们打起架来,竟然动剪子动熨斗的,这都是要人命的东西。弄不好,就出人命了。”
“她不拿剪子,我不会拿熨斗。”
“乔姨,你听我说,让人非我弱。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没必要为一些小事,弄得如此不堪的田地。”谭笑天这样劝解乔大晓。
“嘿,你说得好像很懂大道理似的。我舅妈退一步,那娄东英就永远欺负我舅妈,那人还有不有尊严。谁能让谁总是欺负?”苏琴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你是有文化的大学生,难道不知道,让一点心平气和、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苏琴霍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面对着谭笑天说:“你用不着在这里对我居高临下地说话,你是我舅妈的总经理,但不是我的总经理。你说的道理,我当然懂,可关键是厂里的这些女工们,她们懂吗?”
“那她们不懂,你说怎么办?”谭笑天觉得苏琴说得是问题的关键,便马上反问道。
“如果我是总经理,我当然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可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总经理,我干吗想这些心事?”
“好,那我向你请教,请问,你说说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呵呵,你谭笑天还要向人请教啊?”苏琴见谭笑天要向她请教,终于笑了起来,她接着说道,“身为总经理,你连这些问题都解决不了,你还有脸——当经理?”
听得这样一句话,谭笑天确实有所震动,他想:“苏琴说得没错,解决不了这些问题,怎么还当这个总经理?”他的脸有点微红,不过,他自己看不到,而苏琴看得到。
“苏琴,你不要总是跟谭总过不去的,谭总自有他的办法。”乔大晓马上责备外甥女。
“不,乔姨,苏琴她说的很有几分道理。”谭笑天很坦诚地说。
“哈哈哈,”苏琴见谭笑天被自己说倒了,很是有点得意,她接着便说,“岂止是几分道理。我可以这么说,你现在不把这些问题处理好,马上会接二连三的出麻烦。”
“是的,我考虑问题,还不细致,还很稚嫩。”谭笑天知道自己经验不足。
“好了,好了,赶快回去考虑怎样应对一些马上就会来到的问题,想一想自己的总经理该怎么当?当不好,就自己滚蛋算了。”苏琴似乎自己比谭笑天要高明的多,很不客气了。
谭笑天听了苏琴的话,他不生气,他笑着说:“苏小姐,我这个总经理让贤,让您来当当,如何?”
“谁把这个当回事,你就算用轿子来抬我,我也不去呢!”
“呵呵,苏小姐有志气。”谭笑天翘了翘大拇指,转身对乔大晓说,“乔姨养好伤,希望能尽快上班。”
“好的。请谭总认真处理好我们的事情,我会很快上班的。”
“嗯,处理你和娄东英的事,还需要等她病好后再进行。”谭笑天说完,和乔大晓挥挥手,又和在场的女工挥挥手。
最后,冷不防地竟然拉住身旁苏琴的手,握了握。
苏琴一下就像被什么动物咬到了手一样,连忙摆脱:“哎呀,坏蛋,谁让你握我的手了?”
谭笑天放开苏琴的手,笑着走开来,忽又转身邪恶的向她打一个“飞吻”手势,然后说“苏小姐,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