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带球,拦截卡球,三步上栏,盖帽压顶,提壶灌篮,三分投中。篮球场上,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各自显示自己的本事,玩球玩得忘乎所以,兴致犹酣,仿佛全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唯有篮球在运动。那天两人只玩到日沉西山,月升东庭。
戚远帆与梁淑彤算是认识了,两个青葱少年,就如两块异极相向的磁铁,彼此互相吸引。打从那次玩球以后,他们的关系一天比一天打得火热。
梁淑彤在家歇暑,闲着无事,戚远帆便总是瞅着理发的空儿,扯故从店里往家里跑,跑回家来和梁淑彤玩耍。师傅见远帆往家里跑得勤,很是不满,跟戚远帆的父亲上了几回“书”,戚远帆挨了几次训。这时的戚远帆便开始想办法,怎样才能多从理发店里抽出空儿来。
他见乡下家里有个渔塘,父亲总是要给鱼儿割鱼草。他便跟他父亲说,他每天上午在理发店里学艺,下午回家来帮父亲割鱼草。父亲正是农忙时节,见儿子能主动提出帮家里做事,很是高兴,于是便跟理发师傅说,现在正是农忙季节,能否让戚远帆上午在店里学艺,下午就回家帮家里做点事。理发师傅见父亲这样说,便同意了。这等于算是给戚远帆开了绿灯,他下午的时间就算是自由支配了。
刚开始,戚远帆确实是老老实实地给鱼塘里割过几回鱼草,让父亲很是放心。但后来,便敷衍塞责地割点儿,混过父亲的眼睛,待父亲忙自己的事去了,他便骑上他的摩托车,飞快地驰到镇上来,用摩托车驮着梁淑彤到处去游逛。
戚远帆由于在镇上学理发,自己一个人住在新房子里,每天的饭食必须自己操心。开始是在街上买一些临时的饭菜,或者泡方便面,但不能长期这样。于是便自己也学着会做简单的饭菜了。梁淑彤是女孩子,妈妈在家总要求她学做菜,她也会做一些。现在她也是一个人在新房子里住,便自己买菜,自己做饭。由于是农村的孩子,戚远帆回家后便在乡下带一些家里的菜来。
这一天下午,戚远帆拿着钓鱼竿在自己家的鱼塘里钓了一条大草鱼,又采了一枝鲜嫩的白棱藕,在自己菜园里摘了黄瓜、茄子,豆角及青椒等,然后回到镇上新房子里,喊了隔壁的梁淑彤,和她一起做一顿晚餐。
两个少年七手八脚地,择菜,洗菜,切菜,杀鱼,忙完了一切准备工作,然后,开灶生火做菜。电饭煲里炖了米饭。一个小时后,桌上摆上几盘几碗菜肴,热气腾腾的。不管菜的味道如何,这是两人自己动手的劳动成果。无酒不成宴席,这么高兴,怎能不喝酒呢?屋里没有现成的,戚远帆特的到楼下去买。梁淑彤说自己喝饮料,戚远帆便买来了啤酒和饮料。
两人开始了边吃边喝边聊。
“这一盘鱼是我煎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戚远帆想炫耀一下自己做菜的手艺。
梁淑彤用筷子戳了一点鱼尝了尝,故意皱着眉头说:“哎呀,怎么这么难吃?”
“胡说,”戚远帆不相信,自己立即用筷子也戳了一点鱼尝了尝,“嗯,太好吃了。”
“呵呵呵,”梁淑彤笑着说,“我是骗你的。是不错,你怎么这么会煎鱼呢?”
“不错吧?”戚远帆开始得意地说,“本少爷爱吃鱼,当然也会煎鱼啦!”
梁淑彤说:“这盘炒藕是本小姐的杰作,尝尝,味道怎样?”
戚远帆用筷子夹了一片藕送入口中,然后摇摇头说:“哎呀,手艺不佳,尚待继续学习?”
梁淑彤自己承认说:“嗯,我做菜的手艺是不怎么样,不过,我可以继续提高。”
见梁淑彤这么诚实,戚远帆便又改口说:“其实也还可以的。”他拿着啤酒瓶举起来,“来,碰个杯!”
梁淑彤将盛满了饮料的玻璃杯举起来,和戚远帆的啤酒瓶碰了一下,然后两人都大喝了一口,放下来,再吃菜。
“梁淑彤,你现在已经初中毕业了,今后准备怎么办的?”戚远帆问。
“我爸说让我去读职校,我妈说要我去打工算了。”
“一个初中生,去打工做什么?”
“当然是去做衣服。”
“哎呀,那真是好苦,太累了。”
“所以,我决定还是去读职校。你就学理发这门手艺?”
“是啊,我爸这么跟我安排的,我还能怎么样?”
“当然,把理发手艺学好,也还是可以的?”
“今后也就混口饭吃呗。”
“不啊,今后到城里去开一个大的美发店,那个生意还是蛮红火的。”
“嗯,到了今后再说。”戚远帆有点不自信。
两个人谈到未来的打算,都有点迷茫。不过,毕竟是还没成年,他们很快就会忘掉不如意,重新高兴起来。
“来,喝喝喝,别管那么多。”戚远帆举起了啤酒瓶,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一大口,然后吃菜。梁淑彤也喝了一口饮料,然后吃菜。
就这样,两人吃喝了约摸一个小时,桌上就只剩下残羹剩菜了。梁淑彤便动身收拾碗筷,戚远帆说自己来,但梁淑彤坚持,两人一起动手将碗筷洗好,桌椅擦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