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泛起一丝酸楚,一片赤诚无人鉴的凄凉,骆虎挤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霎时之后,倒是对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产生一点欣慰。
“骆叔叔,我不想怀疑你,但自从你坐上了老大的位子后就发生了好多事,我不想再失去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你。”
二十多岁的女孩异常的平静,这份冷静有些超出黄苓该有的年纪,在骆虎看来倒也不负身为黄爷的独生女。“不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可解释的。阿苓,我只想你知道,我欠黄爷两条命,所以如有必要,我是能为你死的。今生今世,我可以对不起我自己的妻子,可以对不起我自己的儿女,但也绝不会对不起你。”骆虎摸着胸脯坚定地表示。
沉思了片刻,黄苓扬起头凝视着骆虎的瞳仁:“既然如此,那我要你把兴炎还给我。”
不是舍不得这权位,而是有放不下的信念,骆虎断然拒绝:“现在还不行,你现在还撑不起兴炎,但兴炎始终是你的。”
为什么骆虎就是不肯把坐馆的位子还给自己,黄苓没有一丝头绪,但兴炎不能少了任何一个人,黄苓只怪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好好留意过兴炎。
“你相信阿尹吗?”冷不丁的,骆虎却抛来这么一句。
黄苓诧异地看着骆虎,心意却很坚定:“当然,阿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对不起兴炎的事。”
人,总是经不起唸叨,轻易提起,他就会出现。兴炎的门被推开,一脚刚踏进大厅的阿尹愕然地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个人。
“阿尹,你没事了!”黄苓遏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心地朝着阿尹奔去,狠狠地扎进了阿尹的怀中。
带着异样的目光,骆虎瞅了他们两眼,而后准备自行离开,在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骆虎说了一句:“辉仔的事,我会查清楚,绝不姑息。”
当阿尹还在那里莫名其妙的时候,骆虎已经离开了。好不容易反应回来,阿尹意识到黄苓一直在等着自己、担心着自己,一股暖意盖过寒意。
漆色的瞳仁中满满都是阿尹,悬而未决的心放下之后,黄苓才知道四下里张望一下,才想起唐姿柔:“阿柔呢?你们没在一起啊!”
“怎么阿柔去接我了吗?我没碰到她,警察那边证据不足也就没能把我怎样。”
不管怎样,只要阿尹没事就好,再没有什么比平安更奢侈的了。
当唐姿柔赶到警局的时候就被告知阿尹已经被释放了,但唐姿柔没有立刻赶回去。从来没有让自己有过片刻停歇的唐姿柔,不知何来的兴致,独自缓行在这个从不曾好好留心过的繁华都市,想看一看除了黑道之外的世界是怎样。
从小到大过的都是刀光剑影的日子,唐姿柔从来都不曾好好观赏过这个世界,曾经不諳世事的她埋怨过是这个世界将她抛弃,但其实是她太憧景这样平凡的世界。
兴许是预感到多事之秋即将到来,唐姿柔生怕现在不好好看看这个天地,将来也许就不再有机会了。
不知不觉漫步到港湾的边缘,长发飞扬在迎面而来的微风中,身后的会展中心依然还是时代的标注。正当唐姿柔想上前细细欣赏一眼从不曾驻足观望的雕塑之时,突然被飞奔而过的人狠狠撞了一下。
脚下一个踉跄,正当唐姿柔投以不友善的眼神之时,身边又随之经过几个黑衣男子。
天生带着狠劲的唐姿柔正要追上前惩戒一下那人之时,却被那人的惊叫震慑:“救命啊!放开我!救命……”
眼尖的唐姿柔注意到那几个黑衣人身上携带有武器,再看被抓住的男人,一副被娇惯长大的公子哥模样,唐姿柔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如果这人被绑走,十有八九被撕票,历来绑架案鲜少有生还者。
对男人从来不曾有过惻隐之心的唐姿柔如今变了,在田柯的影响下,她内心的善良被唤醒了。来不及迟疑,唐姿柔以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奔向了那些人,不等那些人反应,她就以矫捷的身手打倒他们。
“跑啊!”唐姿柔抓住公子哥的手带着他开跑。
躲了好几个巷子,转了好几条街,又拦下计程车辗转了一个多小时,唐姿柔这才放松了警惕。
“小姐,你……”
唐姿柔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擦伤:“哦,没事,小伤不要紧。”
“可是,流血了。”说完,这个小公子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是吧,怎么伤了我倒晕了你,唐姿柔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司机师傅,去医院。”
又是这么巧,司机送到的还是仁里医院,这一次唐姿柔倒恨不得田柯不在。可惜事与愿违,还偏偏让他们正面碰见。
这一回,田柯竟然敢开唐姿柔的玩笑了:“这位先生没事,就是晕血而已,输点葡萄糖就没事了。对了,你唐姿柔也会见义勇为呀,难得呀,改邪归正不为非作歹啦?”
“长胆子了,信不信我杀了你!”唐姿柔狠狠瞪了田柯一眼。
来不及让田柯跟唐姿柔多寒暄两句,小护士梦萌就急匆匆跑来找田柯:“田医生,该准备手术了,快点!”
“那这里交给你了,我先走了。”田柯总是以病人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