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只要一想起这么些年来为申时行收拾的烂摊子,就一肚子气,此次新仇加上旧怨一起爆发,决定再不能纵容这个便宜师弟了。【零↑九△小↓說△網】
他在手心画了个圈,两指在圈内点了一下,之后趁申时行不备,侧身去修理木门之时,一掌拍在他脑门上。
申时行立即如木头桩子一般被定在原地,仅有两颗眼珠子还能一圈一圈转动。
死定了,这小小心眼的师兄心狠手辣,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残忍的手段折磨自己。
申时行幼年被当归修理的狠了,阴影极重。现下,他面皮抖动,脸上的大胡子跟着一上一下抖动。申时行回想着过往自己闯祸之后受到的非人对待,暗自悔恨不该处处招惹阴险的师兄。
“师兄~”
申时行露出可怜兮兮的笑,希冀小心眼师兄能好心放过自己。
当归忽视他小奶狗般湿漉漉,明亮的眼神。他越过申时行,走到柜台后拿出被他郑重的收在抽屉的鸡毛掸子。
当归阴险一笑,他早想了一个绝妙的惩戒主意,就等着这便宜师弟撞上门来,正好让自己做试验。
绾绾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对师兄弟间的相爱相杀,白嫩的两颊因激动而染上一层绯红。她瞅着当归动手剥光剥大胡子的衣物,兴奋的直鼓掌,完全没有自觉回避的意识。
大胡子身材真好。
啧啧~
这肌肉,这臂膀,比烧鸡漂亮多了。
绾绾惊叹连连,扯着书生的衣袖,诚心建议道,“傻书生,你也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多练练才是。”
元季早对这疯狐狸不抱期望了,也没指望她懂得男女之防。
他见当归就要动手扯申时行的裤兜之时,这疯狐狸不但不蒙住眼睛,反倒眼神炙热的想要上前摸上两把。
书生郁闷,狠刮了那闹腾的师兄弟一眼,强硬的按着狐狸精脑袋入怀,技巧性的揽着绾绾的肩朝门外走去。
绾绾先是一怔,挣扎着脑袋就要发脾气。
“别动。”
元季低声警告,语气阴沉。
绾绾呆愣,傻书生该不是吃醋了吧?
呵呵~
狐狸精心里甜丝丝的。她小手努力撑着书生胸膛,想要看清书生的神情。然而,她只看见书生光洁的下巴和紧紧抿着的嘴唇。恩,狐狸精确认,傻书生果然生气了。
绾绾窝回书生怀里,难得乖巧。
她视线偷摸着穿过书生腋下,偷看身后的两师兄弟。大胡子被剥光了衣物,赤条条的横放在两张并排的长椅上。
站着的当归手执鸡毛掸子,露着邪恶的笑容。
耶~绾绾想看清晰些,脑袋却被书生再次按回怀里,使她没办法看见之后的情形。待二人刚走出巷口,就听见,客栈里响起的大胡子杀猪般的嚎叫。
大胡子的嚎叫惨烈而持久。
绾绾心痒难耐想回去瞧个究竟,书生则心惊肉跳,誓要远离危险人物。
二人一路从信安坊,信义坊逛到朱雀大街。白日里的朱雀大街车马如龙,热闹更甚,比起夜间来又是另一副光景。
绾绾在小商贩摊位前摸摸这个面具,又摸摸那个小面人。这里的一切小东西,对生长在发鸠山的野狐狸来说都是稀罕好玩的。
“吹糖人嘞~”
吹糖匠的吆喝吸引了绾绾的注意,她凑上前扎在人群中围观。
那吹糖匠人的手艺好生了不得,吹出来的动物造型逼真,细看之下,祥龙腾飞,哮天犬威严,八戒憨态可人。
绾绾挑了一只黠慧的小狐狸拿在手上,转身寻书生前来付铜钱。她寻了半天,才在一间铺子门前寻到人。
书生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那铺子。绾绾狐疑,顺势瞅过去,随即火冒三丈。
原来这是间药铺,铺子上挂着“同安堂”字样牌匾。药铺里,一名女子正在替人抓药。女子容貌妍丽,柔声细语,一看就知道是书生喜欢的模样。
绾绾怒,好你个色鬼书生,有了自己还不够,还要去招惹别人。
她丢掉手里的糖狐狸,语含危险,温柔的问道,“傻书生,好看吗?”
书生心思飘游天外,极顺嘴的答道,“好看。”
真正该死的书生。
绾绾脸色冰寒,更加轻声的问,“比我还好看?”
“恩,好看。”
元季心不在焉,重复绾绾话里的最后两个字。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皱鼻,似乎在想某件非常难以决断的事情。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正大光明的进去看,站门口偷看算什么。”
绾绾语调冰冷,脸如寒霜,不由分说的推书生进门。
“二位问诊或是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