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关慕峰难得地在客厅坐了会,乔盈盈忙完手上的事便凑了过去。
她心想自己厨艺大进多亏了先生教导有方,再加上妈妈快出院了,自己也该向先生表示感谢才对。
关慕峰见她粉红小脸上一双乌黑大眼骨碌碌地乱转,想起上次的电影事件,猜想她恐怕又有什么事要问,罕见地主动问起:“有什么事说吧。”
乔盈盈见他心情似乎不错,大着胆子试探道:“先生,我有个…恩,男性朋友,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想送个礼物给他,可不知道送什么好,您有什么建议吗?”
关慕峰瞬间冷了脸,甩开手里报纸,瞥了她一眼,勾着唇角,语气冰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建议?”
乔盈盈顿时呆住了,脸都有些发白,看着他忐忑又委屈地道:“先生…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见关慕峰不说话,只脸色愈发难看,她害怕又委屈地捏着衣角艰难道:“先生…我可以改…”
乔盈盈的话像把尖刀挑开了心底深埋的伤疤,关慕峰突得心头火起,一向极佳的自控力竟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疾步往门外走去。晚一步,也许他就控制不住了。
等乔盈盈反应过来,追到门口,他已不见了踪影。
关慕峰沿着小道一直走到御山花园最深处,无路可走时才停下。
他在路边花坛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根。
袅袅烟雾从修长的指间升腾而起,关慕峰不吸,只是由着它慢慢侵染他英挺的眉眼,亮如星辰的眸子忽得黯淡下来,一段深压在心底的记忆涌了上来。
他十三岁时就学会了抽烟。
那时候他家中刚逢大变,又正处在叛逆期,性子很极端,亲戚虽收留他,却管不住他。他便常常和小混混们在学校街头游荡,打架翘课抽烟样样都学了个遍。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亲戚实在受不了学校不断打来的警告电话,而决定把他送走的那一天。
他学乖了很多,住到了另一个亲戚家,在学校的表现也很好。可是没多久,他再次被送走。
当时的他就像今天的乔盈盈一样,无助迷惘地问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他可以改?
“对不起啊慕峰,我们家实在困难得很,供你弟弟一个人上学都难,你别记恨啊!”收留他的表叔这样说,把他送进了孤儿院。而他知道,表叔只是发现,曾经的关家大少爷真的已经落魄到身无分文,没有一点油水可捞了而已。
因为年龄大了,脾气又不好,没有人愿意收养他。他在那个冷清偏僻到令人绝望的院子里呆了一年,直到父亲的旧友秦桓回到琼林,把他带回了家。
这次,他很努力地想留下,很努力地想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