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的跳上战马,淳于琼只来得召集了百十号人,就追出了营门。出了营门之后,淳于琼看到袁熙等数人的身影,已经策马跑出百步开外了,立刻在自己的战马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向着袁熙等人奋力追去。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眼看就要追到袁熙的时候,淳于琼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坐下的战马嘶鸣了一声,把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倒在地的淳于琼只感到眼前金星乱冒,好容易缓过劲来,挣扎着站起身来,他却惊恐的看到,跟随自己前来的百十骑军士,竟然大部分都摔倒了,一个个躺在地上惨叫不止。向地上仔细一看,淳于琼这才发现,原来不是马失前蹄,而是路面上竟然有事先设置好的绊马索!
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响起,淳于琼转头看去,只见一名面如重枣的壮汉,带着满脸的杀气,向着自己策马狂奔而来。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淳于琼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壮汉朗声答道:“冠军侯麾下,骁骑将军魏延!”一句话说完,魏延已经来到了淳于琼面前,隐藏在身后的大刀,向着淳于琼的面门猛然间斩落。
刀光闪过。淳于琼惨叫着扑倒在地。因为是站在地上,比在马上相对要灵活一些,所以淳于琼侥幸避开了魏延大部分的刀锋,但是脸上仍被魏延的刀尖划过,于是,淳于琼脸上唯一凸起的鼻尖,便被魏延一刀削掉,钻心的剧痛,让淳于琼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冷哼了一声,魏延收起了大刀。向着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的百余名袁军士兵喝道:“不怕死的,尽管来追!”说完,兜转回战马,魏延向着张冲等人撤走的方向追去。目睹了魏延的威武,上百名袁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迈出追赶的脚步。
当魏延追上张冲等人之后,看到张冲他们已经把袁熙扒的不着寸缕了,魏延忍着笑。问张冲:“这是何意?”张冲笑呵呵的说道:“这是主公的意思,让某把袁熙扒光了挂到那边的杆子上。”魏延顺着张冲的指点看过去,一根碗口粗细,高约两丈的木杆,不知何时已经被竖了起来。
轻笑了一下,魏延翻身下马,帮着张冲一起把打晕过去的袁熙,像个风筝一样悬空挂到了木杆的顶端。之后。张冲又是神秘的一笑,从怀中掏出两条写满字的白布,分别挂到了赤身裸体的袁熙两侧。魏延把白布上的字念了一遍。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口中喃喃的说道:“主公啊,这也太狠了吧……”
阵阵马蹄声中,张纵带着一千名部下飞驰来到粮仓之外。本来张纵正在城中到处寻找袁熙的下落,忽然看到粮仓方向冒出了黑烟,于是急忙率军赶了过来。恰好淳于琼在亲兵的搀扶下,满脸是血的走了回来,因为被魏延削段了鼻子的缘故,此刻的淳于琼脸上扁平一片,显得极为诡异。在问过淳于琼之后,张纵得知是袁熙被人胁迫,放火烧了粮仓之后,再也顾不得淳于琼,带着部下向着淳于琼指引的方向追去。眼看要日落了,这可是张纵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不能救回袁熙,太阳一下山,袁丁就会毫不留情给张纵治罪,即便最后能保住人头,恐怕也要脱一层皮了。
州牧府中,袁丁已经到了粮仓那边的消息。此刻,袁丁阴沉着脸,咬着牙说道:“元起!竟然是你在暗中捣鬼!”见到袁丁面色不善,一心想要扳倒田丰的郭图,轻轻走到袁丁身前,借机进献谗言:“主公,某早就说此事必有蹊跷。这里是邺城,是主公的大本营,他元起纵然有三头六臂,一个人又怎能掀起如此风浪?田丰必定是内鬼无疑!”
袁丁闻言,半信半疑的说道:“不应该啊?某也让张纵去查了,不是也没查到田丰谋反的证据么?”
见到袁丁被自己说动了心思,郭图连忙打蛇随棍上:“主公啊,你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张纵何许人也?他和田丰一样,都是韩馥的旧部,迫于无奈,这才一起投效了主公,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串通好了欺瞒主公啊。否则的话,二公子怎么会如此轻易落到元起的手里?若无内应,元起敢只身到邺城来么?”
袁丁力本就因为袁熙失踪之事,心乱如麻,又因为粮仓被烧,心中堵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此刻听到郭图的分析,心中怒气更盛,也不去辨别真假,猛然站起身来说道:“好个田丰、张纵,竟然勾结元起图谋于某!是可忍孰不可忍,传令牵招,立刻带领大军封堵城门,将乱臣贼子一并拿下!”因为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均是在外统兵,所以负责邺城守卫的任务,袁丁就交给了牵招,让牵招去捉拿元起,在调派兵员方面,更方便些。听到袁丁的命令,郭图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摆出一副平淡的神色,大声答道:“遵命!”
邺城北门外十里,元起已经和张冲、魏延汇合在了一处。整个计划是元起精心谋划的,时间上的安排一环扣一环,等到袁丁下令封锁城门的时候,元起等人早就已经跑出邺城了。在出城之前,元起还没忘记回了一趟驿站,顺带把田丰也带了出来,田丰虽然性情刚直,但却是当之无愧的河北第一谋士,把他留在袁丁那里,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