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首先是马车娟丽的绣花布顶。
这是哪里?顾攸宁不顾身上的伤痛,腾地坐了起来。
清篁呢?清篁在哪里?
顾攸宁环顾,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接着,她听见门帘被挑开的声音。
“谁!”顾攸宁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她转身,看见了张熟悉的脸。
“苏巧?”顾攸宁皱眉,微微放松了些身体。
“可不就是我。”苏巧笑道。
她摆脱皇后的身份,离开皇宫,到现在已经一年有余。
从她的面相来看,这段时间,她很开心。
“与我一同的那个人呢?”顾攸宁紧张道,捉住了苏巧的手臂。
苏巧茫然:“人?什么人?”
犹如晴天一道霹雳,顾攸宁捉着苏巧的手如同触电一般迅速的放开,她追问道:“和我一起跳上马车的,不还有一个人么!”
“没有啊?”苏巧见顾攸宁几乎要抓狂了,忙道:“人是没有,倒是有一只狐狸。”
“他在哪?”顾攸宁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苏巧手一指,指向顾攸宁枕边,“它一直在这里,不肯离开,也不让我碰到它,所以我只好让商队里的郎中帮它上了点药。”
顾攸宁扭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真见到了一个白狐蜷在枕边,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顾攸宁心中一恸,她颤抖着手,将白狐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
“清篁。”她低声喃喃道,伸手理顺他的毛。
白色毛发下,无数道伤口交织成网,触目惊心。
白狐似有所感悟,无力的抬起头,看了顾攸宁一眼,又垂了下去,闭上眼睛。
“它伤得很重。”苏巧见顾攸宁抱着这只白狐垂眸不语,便出言道:“当时郎中说它活不成了,不肯医治,我就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给它看。”
说着,苏巧有些得意,“你可不知道那老头被吓得,啧啧,当时就差点跪下来喊我爹了。”
“谢谢。”顾攸宁的思维依旧停留在苏巧说的那几句‘伤的很重’‘活不成’了上,心情更加低落了下去。
苏巧见她如此,就知道方才自己想要让她开心的话半分都没有起到作用。
她垂垂眼皮,正经了脸色:“攸宁,我先出去,药在这里,有事喊我。”
苏巧想,看顾攸宁此刻的状态,或许是更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自己不如将空间让给她,反而更好。
说完,她就起身,准备离开。
“他的药在哪?”顾攸宁突然开口,转头问苏巧道。
他?谁啊?苏巧的视线落在了顾攸宁手中的那只狐狸上。
莫不是说的那是狐狸?
于是苏巧便回答道:“就用你的外伤药便好。
顾攸宁点头,又不说话了。
苏巧叹了口气,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顾攸宁这才躺下来,搂紧白狐,依旧有些发愣。
她努力回想之前的时候,却记的很是零星。
虾兵他们怎么突然就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