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音瞧着他,微微歪了歪头,有点儿想笑,但好在是忍住了。
她会将自己的情况告诉辩机,全因为他遵守了她离开前随口一句的多念几遍往生经所致。
正如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挖空了心思要来弘福寺,只为了来见一见辩机,看看他有没有好好的活着,是不是还没踏上被腰斩的命运的那条路。
能瞧见这样安好的他,她便也就放心了。
至少面前这个人还是安好的。
连音一时想的有点多,倒是有点感谢起乔岩又将她塞回来。
她上回选择在辩机、高阳和房遗爱的面前磕死,所抱的目的也是为了膈应一下辩机和高阳。
当时想的是,不管辩机与高阳之间如何,后世对辩机于佛学之上的肯定从不否定,那便说明辩机心中仍是怀有佛门本性的,若有这么一个人受了他的累,死在他面前,不管如何,总会让他良心不安。
哪怕没有那么多的良心不安,可一个人那么死在面前,总也能让他记上几分。或许之后当他再与高阳相处在一起时,能少许减淡些他被爱冲昏头的情绪。
不过那些都是连音走投无路后的对策,如今既然再回来,她仍打算好好盯着辩机,不希望他与高阳能走到一起。
辩机看她瞧着自己,但眼神里并没个焦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没打搅她,给自己沏了盏茶,淡看着顺着茶水袅袅浮出的一缕薄烟。
透过那一缕薄烟再看眼前事物,尽是朦胧意。
连音想了一通后,终是回过神来,慢半拍的接了辩机的上一句话:“多谢辩机师傅的提点,我一定会小心谨慎。”
顿了一会儿后,禁不住的又说:“不过我听说,辩机师傅因为我得了些不好的名声。”这个事情一直被萧大娘拿来说,到现在还不忘记,连音想了想,辩机这一茬是受她的累,她应该同他说声抱歉的。
话还没等连音说完,辩机抬头,浑不在意的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施主不必在意。”顿了一下,又说,“而且这样,也未必不好。”话间意寓不明,辩机微微动了动嘴角。
连音知道名仕多爱惜自己的名声,也能理解洒脱之士的不在意,不过这些搁在辩机这么一个佛门中人身上,她却有点儿觉得不太好。毕竟,他的恶僧名号已经得过一回了,实在没必要再来一回。
虽然连音不确定自己的能耐能不能有用处,但她想着她该是试着去肃一肃坊间的传闻了。
连音与辩机饮了两盏茶,饮茶间的话题大多都围绕着鲁国公府进行,也大多是辩机在问连音对于鲁国公府的生活,在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与提点之间,突显出的全是辩机的关心之意。
等到灌满了一肚子的茶水后,连音才终于起身道别。
离别前,连音不禁问他:“往后我若是时常来叨唠辩机师傅,辩机师傅会不会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