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开口,就察觉手臂让人按住。
任正轩转头,看见顾夕从出现开始就带着笑意的脸,此刻已经冷了下来。
接着从旁边往前走了一步,正好站在邵华琼的对面,脸上带着冷笑道:
“邵女士这话我觉得不妥。”
邵华琼奚落的笑意一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邵思敏也惊讶地看着顾夕。
她没想到顾夕一个乡下来的穷丫头,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她姑姑说话。
要知道就算是她,也经常慑于姑姑的威势,有些话根本不敢轻易说出口的。
顾夕却没有这个压力,闻言笑着道:
“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第一个给家宝看病的人,也是你口中那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邵老爷子当时肯相信我,不会因为我年轻身份普通就不让我为家宝诊治,我一直很感谢,也觉得邵老爷子是真心为了晚辈好。”
邵华琼跟她打马虎眼,她偏要摊开来说。
“倒是邵女士这样说,这意思是不相信邵老爷子看人的眼光吗?这难道不是不妥?”
顾夕笑着道。
她是有很多事儿不愿意去计较。
因为在她看来,与其在意别人的态度,还不如她多卖两个煎饼果子,早些赚钱把弟弟接来更重要。
但这不代表她就要接受别人的诬陷和轻视。
邵华琼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有,邵女士与其在这些事儿上费神,倒不如想想怎么治好家宝,要是因为你一句话,误导了大家伙儿查找真正的病因,让家宝错失早日病愈的机会,这不是一个长辈应该做的吧?”
这也是顾夕最不能理解的。
邵家宝不是邵家的孩子吗?
别人都在担心孩子,偏这个邵华琼竟然还有心思针对她。
“你!”
邵华琼看向顾夕,却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要怎么说?
如果反驳,不就坐实了自己是在指责大哥识人不清?
顾夕却不再理她。
又转头看向最初把矛头指向她的邵家保姆。
这事儿既然牵扯到了她的身上,那她就不需要任何人出头。
她自己一个个清算。
“我刚才听说,家宝回家之后就一直都是由你来照顾的?”
“我……”
邵家保姆在任正轩开口的时候,就后悔了。
她只是听邵家老爷子在饭桌上跟全家人提起,说是在火车上认识的邻座,下车时给小小姐看了病。
还惋惜后来因为调座位去了卧铺车厢,没能跟那位小友多谈几句。
当时她就想,坐火车要坐硬座的,肯定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所以刚才情急之下,她就把那个未曾谋面的人给推了出来。
反正就算她说错了,也没人能来对峙。
说不定林医生等人为了找到人担责任,也会附和她的话呢。
可她没想到这个人就近在眼前。
而且原本进屋之后不声不响的小姑娘,一开口突然气势大变。
“是、是我照顾的没错,但是我做的都是依照医生的吩咐,顾小姐您当时不也说了,炖川贝雪梨是对症的?”
邵家保姆迟疑了一下,立刻显得理直气壮地道。
却不由得悄悄往床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