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表哥还拉着从容的衣袖问道:“我们说柳醒白净地像个小姑娘,竟是这样可恶的一件事情吗?表妹,我竟是这样可恶的人吗?”
“表哥,我好像更可恶一点。我还当面嘲笑过他!”纪从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坏孩子,居然做了这么可恶的一件事情。
“呜呜,我们都好可恶啊!我们为什么要说柳醒白净地像个小姑娘!”
表兄妹俩抱头痛哭,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自己更可恶的人了!。
柳醒就是这么地可怕!
纪从容想起这事,忍不住看了一眼认真思考的柳醒:看来他也不是不介意嘛。不过晒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白,竟还不见黑呢?这让从容想起母亲珍藏的一块白玉,好像柳醒就宛如那块白玉雕刻成的人物,上天的鬼斧神功,每一个地方都是完美无缺的。
“学生以为,始皇帝乃一代雄主。始皇帝之秦法更是开千古法治天下之端。士兵用命,农人亲耕作,国力空前强大。治天下,法治为先!”
柳醒的言论与当世所推崇的儒家是背道而驰的,法家之术更是为当世大儒们所不齿。若是一个学子说自己推崇法家,推崇秦始皇,那必然会被归结到暴虐之徒的一类。这对于一个一心在仕途有所作为的人可以说是大大不利的。
胡先生听了柳醒的话,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问从容道:“从容又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
从容刚刚一直在开小差,根本没有思考先生所提的问题。只是坚持凡是柳醒支持的就是她反对的原则道:“可是秦不过二世就亡了。若是秦法真的如此好,秦不是应该永久存在的吗?为何竟然会如此短命。所以它肯定有不好的地方。”
从容的话提到可一个后世儒法之争必然会提到的问题,用高强度建立起来的庞大机器,却不够坚固。也许只要一个小小的契机,顷刻之间就会轰然倒塌。而儒家与法家的原则正好相反,必须要有一个牢固的基础才能建立一个稳定的国家。
“阿醒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胡先生依然笑眯眯地问道。
“学生无言以对。”柳醒漠然道。又习惯性地向从容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从容还有些迷糊,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让柳醒无言以对了,顿时巨大的成就感让她喜不自胜。
“秦法厉害,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人心。人有心,才有行。万物皆有灵性,更何况人乃万物之长。所以我们思考所有的问题都必须从人心的角度出发,方知道一些事情看起来不可思议,其实都是有它的合理性在其中的。把人当成没有心的死物,就算再厉害的规矩也没有办法能够完全约束。若是以为人性皆恶,只知惩罚而无歌颂,那便无法深入人心。更无法让人让人完全信服。儒家所谓春风拂雨,便是以德服人,用心教化。便会让人发自内心的听从,那这法便可以成为一部良法。”
胡先生总结了一大通,从容觉得自己完全没懂。
柳醒却是一脸恭敬表情:“学生受教。”
纪从容看着柳醒,却在脑子里闪过一个词:“首辅大人”
柳醒和首辅大人能有什么联系?纪从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这个诡异的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