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慌忙查看吴若水时,德妃已经对宫人催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传太医!”
“吵什么?吵什么?大半夜不睡,都吵什么呢?”随着不悦的斥责声起,门外响起了朱庆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慕元昊驾临,我们自然是跟着德妃行跪拜大礼,丽妃亦然。
听闻皇帝来临,她脸上却根本看不见任何慌张,依旧泰然自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但当见到皇帝身边与慕元昊着同一色寝衣的夏婉时,脸色顿时变了,别提有多难看。
不难看出,皇帝这是刚从夏婉的温柔乡中惊醒,怨不得一腔怒火。
可毓秀宫在西宫,彝斓殿在东宫,不仅隔了几重宫墙,还隔着中宫,这瑟瑟秋风,怎么也没把皇帝给吹清醒一点?
还是说她夏婉宿在了皇帝的福元殿?
这么点时间赶过来,从毓秀宫万万做不到,也就是说他们的确是从福元殿过来。
是呢!
夏婉既有秘药,又有胎儿,且生得如许妖娆多姿,慕元昊怎能不动心?
哈!
这下杨丽华的醋坛子该打翻了吧?
夏婉俨然不是什么安分人,见着晕厥的吴若水以及一脸伤痕的杨昭媛立即冷笑问道:“哟!僖贵嫔与杨昭媛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住在一宫不和打架了?下手可够狠的,怎么僖贵嫔都给打晕了?杨妹妹,你这就忒过分了!僖贵嫔怎么说都还病着,哪由得你下这么重的手?”
“不、不、不是!”杨青霞才刚回缓的脸色因夏婉这一番话立即回了原先的惨白,见慕元昊面有愠色瞅她,立即辩解道:“娘娘,嫔妾没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
杨昭媛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只一味支支吾吾不说话。
吴若水的女官初柳也未多言,看样子是怕了丽妃,不敢向皇帝告御状了。
“德妃,你说!”皇帝隐有薄怒,对德妃开腔。
德妃福身作答:“回禀陛下,是丽妃喝醉了酒,因此胡闹了一番!”
“醉酒?德妃,你可真说的轻松,醉酒能从怡春宫跑到彝斓宫来?醉酒能闹到如此场面?”
这时候不知孟依梅从哪儿冒了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好你个丽妃,简直目无王法!在这宫里公然责辱嫔妃,把我大梁朝廷礼法置于何处?”
丽妃唇角微勾,冷对孟氏的声音来处道:“责辱嫔妃?孟贵妃,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责辱嫔妃了?我责了谁?又辱了谁?”
杨丽华利眸一扫,杨昭媛与吴若水的女官都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你说你责了谁,辱了谁?杨丽华,没想到你嘴倒是挺硬的,到现在还死不承认!来呀,把她给我带上来!”
孟依梅从人群中缓缓走出,先向皇帝行了一礼,再上前来。
她身后的随从还拽着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孟依梅一揪就把她揪了过来,再一甩把那女子甩在地上,喝令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柳儿?”杨昭媛立即认出了那女子,面带惊慌之色,正不知如何应对。
我亦认出,她不是别人,而是方才给我们报信的宫女,服侍杨昭媛的柳儿,至于为何会落到孟依梅手中,只怕只有孟依梅自己才知晓。
杨昭媛显然没想到柳儿会落入孟依梅手中,惊慌之后立即不断朝柳儿使眼色。
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她不要多言。
“昭、昭、昭媛,奴婢、奴婢……”柳儿吓得哆嗦连连,连话也说不利索。
孟依梅厉喝道:“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你看她做什么?刚刚在凤仪宫前说的什么,再给本宫原原本本说一遍!”
“奴婢、奴婢、奴婢……”
柳儿支支吾吾,一会儿瞅瞅丽妃,一会儿看看杨昭媛,一会儿又胆战心惊的望望孟依梅,愣是不敢把后头的话说出来。
“皇、皇上,臣妾以为……”玲珑兴许是不想杨昭媛和柳儿无辜夹在炮火之中,便要开口说话。
可她刚刚出语,顿然身子一晃,竟险些昏倒。
好在我就在她身旁扶着,彩凤也一直跟着,这才没事。
皇帝更见担心,立马撇开夏婉上前来扶住她孱弱的身子,一脸忧色问:“怎么回事?可是不舒服?你身子弱,夜深了,别轻易出来走动。”
玲珑并未答他,只是无力的微微点头。
但夏婉的脸色却变了,她虽仍旧噙着笑,幽怨的目光却在玲珑身上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