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发疯似的指着自己,蓝侧妃却也只是轻哼一声,低低回道:“娘娘糊涂了不是?臣妾方才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拆的,您怀疑臣妾倒也罢了,难道还怀疑皇上和太后与我合谋构陷你吗?再说刚才大家也瞧见了,若非贵嫔娘娘失手将茶水打翻,又恰好浇在了这信上,臣妾怎么会瞧出其中有异?娘娘,且不说臣妾没这样通天的本事,即便有,臣妾与您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害您呢?”
她被问的无话回答,只不断重复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此时太子哥哥亦及时醒悟过来,叩首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不知贵嫔娘娘哪儿寻得的这些所谓证据。其实当日儿臣与三弟的冲突之事那时已说的清楚,实是三弟言语过激冲撞在先,与妡、兰婕妤并无干系。”
听太子哥哥出声这样说话我顿时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总算他及时醒悟,不再被人牵着鼻子转悠。
太子哥哥向来不逊口才,这会儿醒悟过来也当是唇枪舌剑毫不输人,有板有眼道:“父皇,其实今日之事莫不是因为儿臣对兰婕妤的关心所致,既然闹到这个地步,有些话儿臣也当说开为妙。”
他深吸几口气再次说道:“父皇,儿臣关心兰婕妤不假,对她好也不假,但是儿臣问心无愧,只为儿臣对她坦坦荡荡、并无私情,这些年儿臣实实在在是把她当做妹子疼爱。”
皇帝不言不语,但只听着太子哥哥陈述:“父皇,您还记得兰曜吗?当年他英年早逝,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妹妹,他说妡、兰婕妤什么都好,唯独太过执拗。嫁与寻常人家尚好,若是嫁入公府侯门,以她宁辱不折的脾气势必是要受苦的,所以他才要儿臣有生之年千万护她周全。父皇,兰曜已逝,儿臣作为他唯一的好友,怎么能连这点儿心愿也不帮他实现?”
“皇上,臣妾实在不知大哥曾有此托付。不过大哥在世时于家中几个兄妹却是偏疼臣妾多一些。”感受到皇帝投来的目光我便及时出言。
皇后亦道:“臣妾也记得当初曜儿在世时时常在臣妾面前提起妡儿,说什么家中那些个弟弟妹妹唯有妡儿最像他。只是曜儿离世多年,臣妾也没想到清扬这孩子会如此坚守诺言,竟至于险些害了妡儿。”
“是呢,今日之事原是个误会,兰婕妤在庆寿宫前罚跪之事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太子殿下就先知道了呢?谁都知道,咱们太子殿下一向诚恳,最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的东西,既知故友遗妹受罚哪里还会作多想?自然是抛开一切极力维护的,偏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是呀,宁贵嫔你明知太子殿下关心兰婕妤,仍却绉出这许多事来令他愧疚。亏得蓝侧妃慧眼及时识破,否则今日莫说殿下,就是兰婕妤也是百口莫辩了不是?”
皇后、贤妃、杨昭媛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宁贵嫔却还在原地呀呀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贵妃自知此局已败,转首对着宁贵嫔白皙的脸蛋就是一巴掌:“糊涂东西,竟这样的没王法。平日里本宫怎么对你们说的?后宫姊姊妹妹相处最要紧的是和睦,皇上不过是多疼兰婕妤一些,你们就能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好你个孟贵妃,竟这么快就要弃车保帅了?天下竟有这样轻巧之事?
我低眉对上太子妃,她也算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直言抬杠道:“贵妃娘娘说的可真轻巧!今日之祸直指太子殿下,单单是她一个宁贵嫔能掀出的风浪?娘娘你一句贵嫔嫉妒兰婕妤便想掩盖此事,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宁贵嫔不过一届次嫔,有这样的能耐谋划这整场事端?贵妃娘娘您怎么不问宁贵嫔的背后主谋是谁?这封信又是从何而来?所谓的证据都是从哪儿一一搜刮到的?还有那个去东宫报信的奴才,娘娘,是否都一一查处才是?”
秦嬅也不是简单角色,这一连串的话简直如珠儿般蹦出来。我虽从心底里恨她,恨她拆散了我与玉郎,却也不得不联合她一致对外。
如今风波为的就是我与太子哥哥之间那些事,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宜开口为他说话,否则必定会引来皇上的猜忌。
太子妃身为东宫嫡王妃,又是皇上的亲外甥女,为了维护自己的夫君合情合理,出言顶撞贵妃也不算什么。
我如今是要保太子哥哥,是要对付那些想要为难他的人,所以也不得不与秦嬅暂时联手。
至于我与她的恩恩怨怨,至于她撺掇洛王哥哥害我的丑事,至于她向皇帝引荐我的罪孽,待我理清头绪,查清事实,会一并还给她,但现在,远远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