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意蓄势待发,慧如太子哥哥怎会察觉不到?他深吸一口气,敛敛脾气道:“回禀父皇,儿臣和逸王是去郊外缉捕刺客的,并不晓得九叔也在那儿。不过当儿臣赶去的时候已见大批黑衣人在袭击九叔,因此下令侍卫上去帮忙。”
“七弟你那个时候不也在吗?”太子哥哥毫不含糊的大力反击,“据我所知,那地方并不归七弟你管吧?”
景王语噎,飞快思虑后回道:“太子哥哥,不要将话题扯偏了,父皇在问你的话,你扯到我身上有何意义?你说你去缉捕刺客,好,那么请问,太子哥哥你缉捕了几名刺客?”
“黑衣人已死,七弟你不也看到了吗?”
“你兴师动众去抓刺客,结果黑衣人已死一句话便交代了,太子哥哥,这种话你骗骗我也就算了,还想拿它来蒙骗父皇吗?”景王牙尖嘴利,再次挑起事端道,“太子哥哥,不是臣弟非要和你抬杠,似你这般不清不楚的办案,只怕难以叫人信服吧?”
“老七,你究竟想说什么?”
太子哥哥血气奔涌,已然恼了,景王却依旧步步紧逼,“你说说什么?太子哥哥,刺杀逸王的刺客前日已在浣花堂被你剿除,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刺客呀?行刺的是谁?你急匆匆赶过去又是为了救谁?还是说那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那些黑衣人不过是你们的工具,逸王被行刺也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这一切都是你们密谋谋反的计划!”
景王话一出口皇帝手中的瓯盖已经捏的铁紧,只消一用力便可摔得粉碎,不用想太子哥哥他们也能猜到那便是召唤太和殿侧刀斧手的暗号。只消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被这众多手执兵刃之人撕成粉碎。
“慕清予,你别血口喷人!”太子哥哥终于忍不下去,指着景王大骂出声。
景王哪肯轻易放过太子哥哥,回道:“究竟是我含血喷人还是太子哥哥你做贼心虚?这几日为了查案,你先后调动了威卫军和神策军,可结果查到了什么?那位逸王爷前两天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今日个倒好,好端端站在郊野,半点不像受伤之人!”
“他是否受伤你派太医去看看不就知道吗?何需在此胡猜?老七,你口无凭据便污蔑我聚众密谋谋反,居心何在?可别忘了,当时你也在场,我还倒想问问,怎么事情会这么蹊跷,偏偏黑衣人一走你便来了!”
景王会点引火线,太子哥哥何尝不会?只不过他一向看重手足情分,不到万不得已不愿使这些卑鄙的招数,如今是景王非要逼他,那也怪不得他心狠了。
想皇帝素来知道他们兄弟不和,更清楚夺嫡之战情势有多严重,景王既然指证他们利用逸王之事密谋造反,太子哥哥便要让皇帝以为这一切都是景王的阴谋。
虽然皇帝知道他和九王关系密切,却从不知他们和逸王之间的关系,怎么着也不会相信他一个太子爷会撺掇他邦皇子密谋造反。而景王觊觎东宫已久,极有可能做出这阴狠的构陷之事。
景王当然知道太子哥哥意欲何为,急匆匆大声辩道:“你分明是在诡辩,居心不轨的人明明就是你!”
“都给朕住口!”皇帝猛然拍案大声厉喝,看看太子哥哥,又看看景王,终究难以定论。最终他将目光移到一直安静的安王身上,问道:“安王,景王指摘你和太子,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安王届时已经感觉不妙,待调匀气息方从容不迫说道:“臣弟不是不想分辩,而是不知从何分辩。三日前臣弟接到一封家书,说是母后身体有恙,心中记挂,便领着信义快马加鞭朝京城赶来,谁知一到京郊的柏树坡就遇上大批刺客。”
柏树坡便是大哥埋骨之所,他顿顿声又道:“说来也巧,就在臣弟寡不敌众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太子忽然出现在眼前,还带来个什么北燕逸王。臣弟以为这便是得救了,谁知景王又会突然出现,还带来什么了京兆尹蔡铭,再后来的事皇兄你也知道了。”
安王再次将矛头抛向景王,“不过臣弟这心中还是感激太子殿下的,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只怕臣弟就再也见不到皇兄了。”
太子哥哥紧接其语道:“皇祖母康健如故,如何身体有恙?父皇,儿臣以为此事疑点颇多,还请父皇明察秋毫!”
“臣弟附议,恳请皇兄……”一句话没说完安王便直直倒了下去,众人旋即失色,皇帝也颇为狐惑,随后宣了太医前来,听太医道是安王身中剧毒,且毒性难测无以为解,这才下令命太子哥哥将安王送回府。
我实在是猜不透,猜不透他为何会这么做?即便皇帝已经怀疑二人,即便殿侧埋伏有刀斧手,怎么就不能提自己受伤之事呢?难道巍巍皇权真比性命更重要吗?不!太子哥哥不会这么认为,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