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点二十分,祁亚男,蔫兔二人乘坐的飞机顺利抵达A市,二人入住了酒店,相约一起吃午饭。
祁亚男来到自己的房间,那是一间标准的单间,很干净整洁,她丢下行李,就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却刚刚闭上眼睛就立即弹跳了起来,“我去,忘记套被罩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行李箱里抽出来床单被套,慢慢地套上了。
套完后,立即跟没有骨头的死尸一样,躺倒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砰!砰!砰!
门被大力地敲响,正在做梦的她一下子跳起来,扯着嗓子喊“谁啊?”
“我,蔫兔,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出去吃饭了。”外面传来蔫兔的声音。
“几点了?”
“大妹子,都一点半了,我都快饿死了。”蔫兔在外面用哭腔说。
“哦,好,马上就出来,你在外面等一下哦。”祁亚男一边喊着回答,一边起身,却发现自己连鞋子都没脱就睡着了,“我好不讲究啊!”说完笑哈哈地去卫生间照镜子看头发乱没乱,用手沾点水抚平有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就拔下房卡,抓起钱包出去了。
蔫兔此刻正侧身倚在门口玩手机。“玩什么呢?”祁亚男一边锁门,一边凑过头去看蔫兔的手机,蔫兔却用手一遮,“我和我女朋友聊天呢,你可不能看!”还歪着嘴角笑。
祁亚男也不再去看,打趣他“哎呦,好甜蜜啊,不过你真的有女朋友啊?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啊?”说着指了指电梯门,示意一起去坐电梯。
“哈哈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怎么我就不能有女朋友了?我长得这么帅,这么高?”蔫兔一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一边伸出一只手,向祁亚男凑过去,准备去挠祁亚男,祁亚男却突然放快脚步,躲过了这一次“袭击”。
“别闹了,你这些把戏完了一路,你都不累的吗?”祁亚男再一次躲开了蔫兔的手,回头笑着说。“再说了,你哪里帅了?”
蔫兔笑的比春日里的花还灿烂,“一点也不累,我从小有多动症。你再说说我哪里不帅了,我比张小明帅好吧。”说着还灵活地转动手指,妖娆地轻抚自己的脸庞。
祁亚男推了蔫兔一把,“你好恶心啊,快拿个盆来我要吐。”两人一边笑闹一边走进了电梯。
吃过午饭后,两人打车去了A城的北区,找到了约好的“茶语”茶馆,里面环境很清幽。他们说了定好的包间,就被气质优雅的工作人员引了过去。
祁亚男和蔫兔先后进入包间,那是一间大约八九平方米的房间,实木地板,门口有一扇古色古香的屏风,绕过屏风,房间的中央是一张茶桌,茶桌四边各有一个蒲团,房间的角落里摆着古意浓厚的盆景,房间的天花板上是一副春景图。正对着门的那边已经坐着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藕色的衣群,远看很是赏心悦目。
二人一人一边坐了在那位女子旁边,落座待工作人员离去后,蔫兔这才伸出手正式说,“你好,我是溯源工作室的刘念,87年属兔的,你可以叫我蔫兔,谢谢。”那女子也伸手和蔫兔握了手,落落大方地微微笑了一下,回应蔫兔,“我叫徐小珠,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小徐姐。”
“小徐姐好,小徐姐好。”蔫兔很正派地微笑着称呼道。
蔫兔肤色偏黑,小眼睛,大嘴巴,鼻子有点塌塌的,头发却锃亮,再加上一米八九的大个子,平时嘻嘻哈哈,走起路来弓腰塌背松松散散七倒八歪的,就像一个大傻子,还经常喜欢伸手从背后吓唬别人,别人被吓到喊“阿弥陀佛”,他却开心得不得了。而如今一旦正经起来,却还是有几分英气的,尤其是现在在浅灰色休闲服的映衬下,那肤色倒显得他很有男人味。
徐小珠和蔫兔互相介绍完又看向祁亚男,祁亚男赶紧笑着说,“小徐姐好,叫我亚男就行,我姓祁。”两人彼此微笑了下,祁亚男暗暗自己心中对着徐小珠赞叹:老天爷太不公平了,自己是大嘴,还满脸小雀斑,每天都有化很久的妆来遮盖,而对方好有气质啊,模样也好看,鹅蛋脸,眼睛是小了一点点,可小巧挺巧的鼻头,仿佛是漫画里走出来的,虽然没有化妆,但气质很仙。
蔫兔真名叫刘潇,在工作时大家都只说化名,像张朝风叫张小明,刘潇就刘念,而祁胜男则化名祁亚男。
徐小珠已经点好了茶水,是碧螺春。
三人寒暄结束,正式谈起了此行的目的。徐小珠一边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给他们看能提供的线索。
徐小珠无限感慨地说,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也不再期待,只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结果。我们两个是异卵双胞胎,我是姐姐,她是妹妹。我们虽然是双胞胎,但长得并不像其他双胞胎那样十分相像,甚至我长得好看些,显得她就不是那么好看。
小时候我们一起长大,一直互相陪伴,很是快乐的,我们的学习成绩也都很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爸妈眼里的好孩子。
直到我们上中学开始,慢慢开始有人喜欢我,经常收到情书,而她很少收到情书,甚至有很多男生都托她带情书给我,她好像因此受了不少刺激,渐渐地开始逃课,抽烟喝酒,还和社会上的小混混交往。她因此被老师经常请家长,而爸妈也因此对她严加管教,甚至把我们分开,每人单独一个卧室,好几次将她锁起来,后来,她十七岁的时候怀孕了,不得已做了流产手术在家休学一年,而我在那年考上了大学。
那年之后,她断了所有乱七八糟的联系,复学埋头苦学。毕竟底子很好,一年的废寝忘食后,她也考上了大学。之后我们都好像走上了正途,爸妈和我都放下心来。
但我毕业那年,也就是她大三的时候,她又怀孕了,对方是她的男朋友,和她是同班同学,二人谁也没说,就直接休学了,相约回男朋友家准备结婚生子。却不想男朋友家里的人不但不同意,还设计使她流产,然后骂她是个狐狸精,害了自己的儿子的前程。从那以后,他男朋友继续回去上学,而她却没有回去,找了个美容院开始工作。
她好像真的收心了,每天上班下班,过了两年就存钱在外面买了一个小房子,我也大学毕业结婚生子了。爸妈也曾委婉劝过她,让她早些结婚,但她每次都笑笑不说话。
结果在我们快要过二十五岁生日之前的两个月,她却留下一封信说要出去散散心,就不见了。后来我们一直找,也报警了,但一直就是没有找到。到如今已经六年了,我都已经三十一岁了,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我爸妈已经满头白发了,这六年里老了很多。
徐小珠说着说着,但她的脸上一直很平静,看不出妹妹不见了的焦虑和难过,她擦了擦并没有泪水的眼睛,抿了一口茶说“早些年我也很内疚,觉得是我让她受伤害了,因为我让她有了那么多的对比,但这些年我有时候都快忘记我还有她这个妹妹了,偶尔想起不是翻看以前的东西想起来,就是去爸妈家被爸妈念叨时才会想起。今年我爸爸突然中风,妈妈求我想办法再找找妹妹,看能否在爸爸有生之年找到下落,所以我才找到了你们。”
徐小珠终于说完了,神色平静,她说,“请你们尽最大的努力寻找一下,最好能找到我妹妹小珍的下落,是在找不到也没有办法。”
蔫兔和祁亚男一直听徐小珠叙述没有开口,等她终于讲完了,蔫兔才问:“她可有什么闺蜜、知心朋友或者走得近的人吗?”
徐小珠想了想说,没几个人,那些基本上都被警察询问过了。
蔫兔点点头说,“我们都知道,你发给我们的资料都已经研究过了,不过那些早就是六年多之前的情况,我们打算在找到他们去聊一下,说不定会有别的收获。”
徐小珠听后说,“之前警察重点询问的基本都是美容院里的同事和老板,还有与她相熟的客人,她工作后一直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也没有闺蜜。以前的朋友什么的都和她不联系了,她那个大学里的男朋友当年警察也找过的。”
“那你现在知道他们的近况或者在哪里能找到吗?”蔫兔挠挠头问她,而祁亚男则认真遵循之前蔫兔交代的,将徐小珠讲的话与之前发的资料作对比,看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那个美容院现在还在,只是不知道老板是不是还是同一人,她的男朋友估计就要找一下她大学时的同学们打听了。”
“请给我她的学校和专业,最好有班主任和辅导员的名字,有联系方式最好。”
“她在A市科大,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辅导员是李琦老师,联系方式家里有以前的,但不知道是否有变化。”徐小珠想了好一会儿。
“你读的哪个学校?”祁亚男不禁问。
“我是A大英文系毕业的,现在是一名初中教师。”徐小珠笑着说。
“哦,那今天先这样,我们先签一个委托协议,日后我们去找人问询也会比较方便,烦请你回去后将你妹妹大学辅导员的联系方式发给我们,我们会尽力查找的。”蔫兔听完徐小珠的讲述,也没发现更多线索,只好停止了解了,毕竟她说的这些,已经在委托资料里说过,没有新的线索。
徐小珠签了协议后离开了,祁亚男起身相送,回来后,对蔫兔摇摇头说,“和资料上没有出入。”蔫兔双手抱起枕在脑后,“看来只有重新查了。”
“好吧。”祁亚男在旁边坐下喝了口茶。
今天是上班的第二天,张朝风就让蔫兔带着她来A市调查这宗案子,并让蔫兔好好带带祁亚男,两人今天来的路上,蔫兔一改前一天带她看办公室和宿舍的认真,突然嘻嘻哈哈地,一路开玩笑逗她,却也是逗比一个。
“老板不在,就是爽啊,哈哈哈哈。”他一路发疯。
二人回到酒店没多久,祁亚男就收到了徐小珠发来的李琦的联系方式,发信息告诉了蔫兔,蔫兔又让她要了徐家妈妈的电话。
蔫兔收到电话号码后,回了祁亚男一个“干得漂亮。”
祁亚男正问晚上要做什么,却不想田然打来了电话,手机上赫然显示的是“老公”二字,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田然自己改的。
“喂,谁让你擅自动我手机的?什么老公?”祁亚男没什么好气地问。
“我本来就是你老公的啊。”田然在那边嬉皮笑脸。
“打电话什么事?”
“A市怎么样?”田然在那边一语玩味。
“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