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缘却也无奈叹气:“可你又偏不说话,都尚不知你家人如今何在,姓甚名谁,如今多大……”
不待他絮絮叨叨的话说完,暮儿举起双手,认真的在他跟前比了个数。
“八岁?”梁缘又是无奈一笑,十分温柔。“罢了罢了,好歹我如今缺个同行的伴,你便暂且跟我吧。”
说完摸了摸暮儿脑袋,暮儿感受到了他的这份温柔与宠爱,也是十分满足的笑了起来。
梁缘后来带着她去了桑榆的一处杂耍园子,他倒是真有他那一套,耍了几样功夫后边被园主给留了下来,供他二人吃穿住。
也许梁缘此刻的到来,不过只是为了作短暂的停留。
也许,连他自己都无法想到,这里,会变成是他这辈子停留的终点,也成为了他这一生最最割舍不下的一处地方。
此时的梁缘倒是喜爱这处地方,每日都会跟着杂耍团表演一番,或是街道上,或是官员商贾家中。
这杂耍团倒不如普普通通的那般,还是有些自己的名头,有了宅院,挂了牌匾,名为木木百戏班。
里头有女子歌舞,有技艺杂耍,甚至有些各地小曲儿,总之是应有尽有,只因那领头人王冯也是个广交善友、喜纳贤才的爽朗之人,梁缘的到来,更是叫得他一阵欢喜。
暮儿随着梁缘四处奔波倒觉得有趣,班里的人都极好,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氛围,多日相处下来,性子也明显变得活泼了些,有了些小姑娘的模样。
慢慢的,梁缘也会叫她配合着做些简单表演,暮儿聪慧,一学便会。
王冯时而找梁缘逗笑,道:“你说我要是有个儿子啊,定是要他长大娶了这小暮儿做娘子!”
梁缘只回:“你可想得倒美。”
每每王冯却又长叹。“若是家妻木木仍在,怕也真是为我添了个如暮儿般大小的孩子了吧……”
梁缘无奈,却又无法接话,只得一旁安慰,可那王冯却又常突然改了颜色,说到别处,又欢腾起来。
可梁缘知道,他的伤心失意不假,江湖中奔走的人,最为情真意切,只不过这些生老病死与分别相离,怕是早也都看得通透了。
过了一月有余,梁缘也感受到了暮儿在这班子里的变化,他便想着多在此留些时日,也好为她断断病,看能否弄清她不愿入官府,不说其家门的原由。
其间也请了大夫瞧了她的哑疾,大夫却说是挑不出毛病,概是她自己不愿开口,心中有顾忌的原由罢了。
于是梁缘也从不加逼迫,只日日耐心的带着她,看到她日渐开朗起来,自己竟也是觉着十分高兴。
暮儿年岁虽小,但勤快得很,在班里各种抢着帮忙,虽做不得什么太多的事,但做起事来,却是认真的很。
二人虽都初来这个地方,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欢乐与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