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姑姑,那这些小宫女就交给您了。烦劳您调教这些个小孩吧。”
纪姑姑微微欠了欠身:“多谢公公,公公慢走。”阿沅偷偷看这位姑姑,只见姑姑生得小巧,瓜子脸,杏眼很有神韵,身材纤细,行如弱柳扶风。
纪姑姑回身,看到四名宫女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和颜悦色地说:“在我这里,你们都不必拘谨。这里的活计也不是很重,除了干你们的活,就歇着吧,只一点,守好本分,不得喧哗。”
众宫女称是。纪姑姑就不再理会他们,去做事了。
宫中生活非常不易,众姐妹也时有口角争吵。而情绪稳定,不喜不怒的阿沅很快就受到了纪姑姑的喜爱,被指为纪姑姑的贴身宫女。
阿沅随着姐妹们每天早早起身,跟随着纪姑姑。纪姑姑走着走着,突然说:“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宫女们欠身行礼之后就继续往前走。
阿沅突然感到腹部一阵疼痛,向几位年纪稍长的宫女姐姐说明情况以后找到了公众的一处茅厕。匆匆解手后,一抬头,只见一个大大的牌匾映入眼帘:“安乐堂。”屋内仿佛有说话的声音。出于好奇,她把耳朵凑近门听。听着听着就听出一个大秘密。
屋内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小孩貌似还没有吃早饭,轻声哭闹着。那女人一直柔声安抚着,好一会哭闹声才停止。这是又听到女人说:“你在这里乖乖地,母亲待会再来看你。”
这不是纪姑姑的声音吗?
阿沅心下一惊,忙退后准备离开。不想却弄出动静来。
屋里的人非常充满挑衅地说:“是谁?”
阿沅正想快步跑走,门在她身后打开。纪姑姑站在门口,看了她一眼,说:“你进来。”
她心里感觉自己一定是心惊肉跳,但是没有这样的情绪,只有一些不安。事到如今,他只好随着纪姑姑进来。
非常破旧的一间房子,正中间摆了一张小床,屋角还堆着一些杂物。床榻上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子,身上穿着纪姑姑用不着的宫服,很大,不合身,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头发快要垂到大腿间,但是就算是这样凌乱不成体统的装扮也不能掩盖他身上的英俊之气。
那孩子显然怕人,呆呆地看着阿沅,也不说话,不着痕迹地向后退。
阿沅感觉到纪姑姑的眼神从脑后射来,心里又涌现出一股不安来,便在纪姑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叩头道:“姑姑饶命,姑姑饶命。”
纪姑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若能保守秘密,就继续在我身边,若不能,就死。”简单的话却最掷地有声。
阿沅心里又产生了隐隐约约的害怕,忙说:“奴婢不说,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
姑姑从袖口中掏出一粒黑色药丸,充满试探地问:你把这药丸吃下,我就相信你。”
阿沅又一次出现了不安之感,但还是接过药,欲一仰头吃下。纪姑姑却突然让她停下,把那药丸取回来。
她这下才说:“很好。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不方便的时候,我就不来为他送饭了。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公子。”
说罢又朝着那个孩子说:这位姐姐你可以相信,母亲不方便过来的时候,会让她来的。”
说完这番话她就走了。留下阿沅和那个孩子沉默地对视。虽然那孩子眼里流露出的大部分是恐惧,但不知为何,阿沅看着毫无不爽之意。
她慢慢地向那张小床靠近,看着那个孩子。然后坐在床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阿,阿佑,我叫阿佑。”那个孩子仍然是瑟瑟缩缩的,但是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
不日阿沅就得到了姑姑的特许,可以不早起多睡一会,姐姐们都在私下里嘀咕着,阿沅也一笑置之,她知道,这和姑姑的慈心没有任何关系。
从那以后,阿沅就天天去给阿佑送饭,两人之间也渐渐熟悉起来,这样的熟悉是通过眼神交流实现的。但是时间一长,她觉得有什么不对。阿佑即使是在很高兴的情况下,也只是说出几个字,从不肯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