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辰尴尬地笑,李宗明看他的眼神又不对了。
赵东辰一下子清醒了,正色道:“赵无德,你好大的胆子。我问你,你在县衙待了多长时间?”
赵无德吓了一跳,懵了,赶紧低头,如实道:“卑职熹宗元年上任,至今已有二十二个年头。”
“我问你,你这二十二年,干什么吃的……不对,是做了什么?”
赵无德被他这么一问,傻眼了,试探性地说:“办案。”
“那你说说,你办了多少件案子,有多少件案子没有办好,宗卷可在,可有记录?”
“这…”赵无德糊涂了,苦笑道:“卑职记不清了。”
“大胆!”赵东辰觉得这么玩挺有意思,很快入了戏:“身为朝廷命官,为民请命,接案、查案、办案是你的职责,可是你连办了多少件案子都记不清楚。你竟敢拿朝廷的俸禄,玩忽职守,你好大的胆子!”
赵东辰狠起来,连李宗明也是心惊肉跳的。
赵无德吓得浑身发抖,趴地不起,连连磕头:“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卑职一时糊涂,记不清办了多少件案子,不代表卑职玩忽职守啊?”
“你还敢狡辩?”赵东辰拍案而起,怒指县衙前堂、后院:“我问你,县衙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你可有责任?”
“这…”
“县衙破败成这样,多久没人上堂击冤了。你说你记不清办了多少件案子,我看是你很长时间没来县衙,就算有人报案,也是无处申冤,你还敢狡辩没有玩忽职守。”
赵无德一下子崩溃了,吓得屁滚尿流:“大人恕罪,卑职无能,卑职无能。”
“无能也就算了,你倒好,丢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扣在我的头上。”赵东辰越想越恼火,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把官辞了,可以回家安享晚年。可我呢,还要待在这里,帮你查案,还要住在这里,这里破成这样,是人住的地方吗?”
李宗明静心地品茶,这个冒牌大人挺像那么回事,好大的官威啊,倒要瞧瞧他是如何拆穿赵无德的假面具。
赵无德何其精明,明白大人的意思,不是有心治他的罪,而是变相不满县衙的环境。
“大人息怒,大人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赵东辰眯眼一笑,说:“赵大人,客气了。这样吧,看在你年事已高,这些年也捞了不少油水,限你三天之内把县衙重新装饰,添置上好的家具,还有花园,需要三两个丫鬟。”
赵无德张大了嘴巴,不放心地问:“就这些?”
“哦,对了,给师爷找个书童,跑跑腿。”
李宗明刚想训他来着,很快笑脸道:“不用了,我就是书童出身。”
“师爷说不用,就不用。”赵东辰只是随便说说,又对赵无德叮嘱道:“三餐我要鲍鱼、鱼翅,天气热,给我找个大家闺秀,胸大的那一种,给我摇扇子。记住啊,要胸大的。”
赵无德脸都绿了,这么一算,还要给他请厨子、找小姐,我的天啦,加起来开销不少啊,一个月几百两顶不住啊,过个一年半载,他这二十二年捞的油水,可就淌回去了。
“大人,这…”
赵东辰明白他的苦衷,笑着说:“放心,查完沈千万的案子,你就不用效劳了。”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