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许久,半晌之后才重新安静下来,转头望向秋儿,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唯一清楚的记得在自己的意识还清晰的时候,是在马车中的事,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全然不知了。
秋儿听到沈长乐这么一问,先是一愣,半晌之后方才试探道:“小姐,现在真的是你吗?”
沈长乐听到她这么一问也吃了一惊,脑海中顿时又想到了梦中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沈长乐心里就是一阵警觉,立刻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半晌之后方才道:“刚才小姐变得很不一样,要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不一样,只是变得和以前的从前一样而已。奴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但却也只能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了。”
沈长乐闻言吃了一惊,她突然有一种十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沈长乐看着秋儿,半晌之后方才问道:“所以,我到底吩咐你去做了什么?”
秋儿听到她这么一说,顿时就是一愣,脸上也一下子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半晌之后秋儿方才道:“其实奴婢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小姐方才执意如此,所以奴婢也无法阻拦。小姐让奴婢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小姐不愿加入衍郡王府,小姐和三殿下早就已经情投意合,小姐想要嫁给三殿下。”
沈长乐听着就是心里一凉,她当然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了,会这样做的显然另有其人。
秋儿还继续道:“不光如此,小姐还让奴婢派人去三王府,要向三殿下表明心意呢。”
沈长乐突然间沉默下来,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她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都不是在做梦,的确有另外一个灵魂,已经在她身体里苏醒了,而那是原本属于这具身体,属于沈长乐的,至少目前为止,根据她看到的东西来揣测的是这样。
那么,离染有危险,也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沈长乐心里不免涌起一阵担忧,不过显然她此刻要顾虑的问题还不止这个。
沈长乐一下子从木桶里站了起来,现在可不是再这么继续悠闲沐浴的时候。
她正想让秋儿替她更衣,谁知秋儿却一下子捂住嘴巴看着她,做出惊讶的表情。
沈长乐顿时心里就是一紧,连忙道:“怎么了?”
秋儿指她的肩头道:“小姐你的胎记。”
沈长乐低头却发现看不到自己的肩膀,她二话不说走出了浴桶走到了镜子面前,果然看见镜子里自己肩头上的胎记,突然消失不见了。
沈长乐心里就是一凉,这胎记可是和离染息息相关的啊。
有这个胎记在,就等同于离染在她身边,她也可以时常在睡梦中见到离染,那这儿胎记突然消失,是不是意味着离染将会从她身边离开呢?
不不不,不可能!
沈长乐突然紧张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与孤独感,袭入全身。
“小姐,奴婢立刻为你去请大夫。”此刻秋儿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同,虽然说小姐身上的胎记也是突然出现,但因为形状好看似花朵,一直被当做是祥瑞之兆。
但小姐突然的性情变化,和胎记的消失,让秋儿的心里顿时变得十分不安起来。
然而沈长乐却一把抓住了她,即便此刻沈长乐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但却还是及时阻止了秋儿的行径。
沈长乐紧抓着她手腕,一字一句道:“这件事谁也不许告诉,不许惊动任何人。”
秋儿微微一愣,但见沈长乐的神情是十分认真的样子,秋儿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沈长乐摸着自己的肩头,顿时只觉得心乱如麻,是一种她无法抗拒的莫名的慌张。比起倾宣曦和沈琉璃的算计,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了。
这意味着,这个身体里,可能还住着另一个人。
沈长乐穿好衣服,就这样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出神,直到天已经黑了。
秋儿端来饭菜,然而她却摇头让秋儿把东西都撤回去,现在她当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什么都吃不下。
秋儿见此也不勉强,但心里却十分担心。
刚才黄昏时分严氏曾来过这里,但沈长乐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不见了。亲妈来找她显然是为了婚事有变的事,但沈长乐心里现在也不知到底该如何解释,所以也只能先选择回避了。
沈长乐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到窗户外传来一阵轻轻的低叩声。
沈长乐就是一惊,顿时警觉起来。
秋儿原本在一旁静静守护着,听到这声音也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