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在山脚等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到某人满身是泥地下来了。冷不丁一看,活脱脱一只泥猴儿,哪里还有半点军人的形象?
“噗嗤……”她憋不住笑出了声。
向刚见她幸灾乐祸的样子,竟鬼使神差地用沾了泥的手刮了刮她秀气的小鼻尖,低笑着说:“这下咱俩一样了。谁也不能取笑谁。”
清苓暗翻了个白眼。不过看在桶里大块大块蜂窝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这么幼稚的举动。
回味着食指点上鼻尖的触感,向刚染上红晕的耳朵尖颤了颤。
连忙转移话题:“提得动吗?提得动我送你到桥头,你先提回家,我去河里洗个澡。一会儿大爷家见。”
清苓擦掉鼻尖的泥,疑惑地看他:“不打算和师傅师娘说这个事吗?”
“嗯,还是不说了,免得他们担心。回头找机会送他们点尝尝。就说县城买的,或是托熟人弄的。”
清苓想想也是,师傅师娘年纪大了,听到他们偷摸上山,指不定多担心。尽管她心里清楚:有小金在,附近山头不会出现狼以及别的凶兽。但二老不知情呀。
“好,那我先回了。你洗了澡快些去师傅家。他们还等着咱俩开饭呢。”
到矮墩桥头,两人分开。清苓提着蜂窝往家走,心里甜滋滋的。
不仅因为他掏了一桶野蜂窝送她,还因为,这是她和他两人独享的秘密。
到家后,顺便把两只鸡赶进鸡窝,再赶去师傅家吃饭,天彻底黑下来了。
向刚居然已经在了,洗过澡、换了干净衣裳,一身清爽地坐在院子里陪张有康唠嗑。这速度,真不愧是部队出来的。
“丫头,你上哪儿寻刚子去了啊?”张有康笑眯眯地打趣她,“他家离你家就隔了条河的距离,我咋感觉你是绕着咱整个大队跑了一圈啊?”
清苓俏脸一红,心说这能怪她么,明明是他的原因。她只是好心替他打掩护好么。居然在一旁笑眯眯地看戏,也不替她解释一句。
不过想到家里那桶蜂窝,少说能抠出五六斤蜜,他都给了她,自己一点没留。既然好处都她得了,师傅的打趣也只能受着。否则岂不是有点不厚道?
这时张奶奶端着菜出来,替她解了围:“这有啥,刚子家前后两条路,错开了很正常。来来来,快坐下吃,有啥话咱边吃边说。”
张有康问起房子的修葺进度,向刚一一答了。
总的来说,再忙上两天就差不多了,不过他还想把前院的地用石板铺一下,免得一下雨坑坑洼洼、满地泥泞。至于后院,留出一条道通连着河埠头,其余仍然用来种菜、养鸡。
尽管他常年不在家,可既然打算娶媳妇了,家里头总归要布置得像样点。
哪怕他升上营级干部后、将拥有一套两居室的家属房,她若愿意,可以随时跟他去驻地生活,可逢年过节肯定还得回来。毕竟,两人的根都在这儿。
过去七年,之所以没回,头几年是逃避,后几年则是身不由己。
好在最艰苦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今后,无论大家还是小家,相信都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