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相信泽人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我知道他很强,而且遇事冷静。我甚至想过先回去。但是后来一想,我开始怀疑他是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而且我觉得他最不让人放心的地方就是太贪玩。于是,我还是决定先去找到他。
风不是很大,但还是有很多沙子飞来飞去,溅得我浑身都沾满了沙子。我用手遮着眼睛,艰难地在沙地中迈着步,沙子使我的脚不停地向下陷下去。我咳嗽起来,感觉喉咙里很不舒服。
大概过了5分钟,我还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于是我只好打开白眼,到处寻找他。最后,幸运的是,我在村子的另一边找到了他,可惜他离我很远。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动静。我缓了一下,然后凝聚查克拉,把查克拉包裹在脚上,紧接着快步踩着沙子跑过去。这使我的身体轻盈了许多,脚不会在陷到沙坑里了,而且还避免了掉进流沙的可能。夜晚的风之国是十分危险的。
我来到他身边,早已解开了白眼。他张开手臂躺在那里,头朝上。刚开始我以为他是睁着眼的,后来才发现我看到的其实是他眼睛下面的红色印记。他两撇眉毛的一边也各有一个红色的印记,看起来很奇怪,但是我从没有问过他关于这的事情。
我有些紧张,在他身边跪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马上呼了一口气,接着叹了一口气,最后打了一个哈欠。
“日向吗……嗯……”他睁开眼,看起来之前不像是在睡觉。
“泽人,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好累……我不想回家。”他说,眼神空虚而黯淡,仿佛灰暗的绿色灯泡,“真的不想。”
我没有说话。
“日向,你先回去好了。不要管我。”他固执地说。
“风大了怎么办?”我说。
“我不怕风。”
“如果巨蝎来了呢?”我又问。巨蝎是夜晚的风之国常常出现的危险生物,大的几乎跟楼房差不多高,外壳很坚硬,而且有3条带毒针的尾巴。我小时候曾亲眼见识过。
“我也不怕那种低等生物。”他冷淡地回答。
我几乎感觉劝不了他了,但还是坚持着:“潘佑郎怎么办?潘佑郎。”
他沉默了,我看见他慢慢的闭上眼。
“明天再说好了。”他最终懒懒地回答了我严肃的问题。
我停顿了一下,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会不懂的。”
“有什么是我不懂的?”我有些不高兴,觉得泽人太看低我了。
“你不懂的事情,多着呢。”他说。
“如果像你这个年龄段能懂的事情,我就能懂。”我说。
他仍然以之前的姿势躺着,眨着眼睛。“我的家里没有人。从来没有人会在家里等我回去,从来没有人会因为我做错了事而责怪我,也从来没有人会因为我的进步而表扬或是鼓励我。”接着,他叹了口气,“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具空荡荡的躯壳,我存在的意义不过是帮国家杀死他们想要我杀死的人。我的命运中没有别人。”
“那只是现在,”我对他自暴自弃的想法感到反感,“你没有未来可言吗?”
“我的未来,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你说的,你说的……好像就你是不幸的人一样。”我发怒了,“你的精神是有多么的空虚?你没有朋友吗?如果没有,为什么又要装出一副快乐的样子?你不会表达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人……”
“我也是第一次,”他的语调平得怪异,而且很舒缓,“见到像你这样的人。既然你已经问过我了,那么你又是什么样的?”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父母和兄弟,也有朋友。我的父亲长年居住在火之国几年不回风之国一趟,我的母亲得癌症在医院了,我的哥哥平常也都住在火之国。这里,”我的声音颤抖了,风拂过我们的脸,“这里,我的家里,到底,也只有我和我的弟弟……”
他突然笑了,“所以你就表现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是想让别人都知道吗?”
我愣住了。
“到底,我们也是差不多的。只是,我们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其中一人笑对虚假,其中一人冷对真实。”他说。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事?”我问他。
“那是因为你先开口,但是我不想回去。”
“我以为,你想死在这里。”我带着讽刺的口吻不客气地说,但其实我当然不是那么想的。
他没有感到不高兴,而是笑了:“我们也算是知音了,是这样吧?”
“不,”我断然回答,“你和我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我们面临的是相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