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了一眼和路垚说话的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时,我微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
男人原本和煦的脸色骤然一变,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路垚轻咳一声,男人这才回过神,看着我张了张嘴,倒是没有说什么。
男人一路领着我们到了席位,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从门口到宴桌,我觉得那个男人看了我不下三次。
男人走后,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戳了戳路垚的手,问路垚:“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路垚笑了笑:“是不是想说为什么刚刚他一直在看你?”
我“呃”了一声,没想到路垚这么直接就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最后,我点了点头。
路垚端起桌上的红酒轻抿一口,笑道:“很简单,因为你长得很像我表嫂。”
我一惊:“我和你表嫂长得像?”
路垚“嗯”了一声,然后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差点以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脑子里一团混合水泥,说话也有些混乱:“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路垚笑了笑道:“很简单,你们不一样。”
我被路垚前后矛盾的话弄得头疼万分,这都什么跟什么?说我和另一个人很像的是他,说我们不一样的也是他。
路垚拍了拍了拍我的手,然后说:“别纠结了,你待会见了她就知道你们哪里不一样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有些烦闷。
正好十二点的时候,大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只见两男一女站在门口。
那两个男人,我都见过。
一个是路垚的表哥,冷昱宁。冷昱宁一身藏青色西装,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婴儿,冷硬的五官此刻略带笑意,虽然这笑意有些勉强。
另一个我在电视上和杂志上见过,是丽莎财团的董事长,似乎叫凌元盛。说来也是奇怪,在报纸和杂志上见到这个男人时,觉得果然是商人,冷漠疏离,但看着真人时,却莫名的有点亲切的感觉。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那个年轻的女人护在中间。中间的女人身着鹅黄色单肩曳地长裙,一头栗色的卷发被高高盘起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修长的天鹅颈衬得她高贵典雅。女人一手挽着自己的丈夫,一手挽着凌元盛,一步一步走进大殿。
看着款款而来的三人,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三人不一样的容颜,却是一样的气质。
凌元盛面容整肃,周身泛着冷漠的气息,那是久经商场所独有的冷漠疏离;冷昱宁手中虽然抱着两个婴儿,脸上也噙了一抹笑意,但是周身的冷冽却不容忽视;至于中间的那个女人,那是怎样的一种清冷卓绝?似山间的清泉清冽,似巍峨雪山上的寒梅清冷,似天边的明月孤寂,又似碧海中最蓝的那一抹孤芳自赏。
三种不一样的冷,却说不出的协调。
走得近了,我终于看清女人的眉眼。那一霎,我终于明白过来路垚的话。
我和她,很像,但是不一样。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眉眼,但是我和她,真的不一样。
那种骨子里的尊贵清华,掩盖了她的眉眼,我想不管是谁,见到她的第一眼,最先看到的,一定是她的气质,那般清丽的容颜,倒成了陪衬。
正怔愣间,面前的三人已经到了近前,冷昱宁低声和中间的女人说了几句话,女人含笑回头,却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我看了看路垚,然后往路垚身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