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格格的笑了,“胜群说的话我爱听,你们领导是不是也喜欢你?”
子衿太太道:“胜群是做事让人舒服,说话也让人舒服,文武双全,高级知识分子。”
她母亲道:“知识分子哪会干体力活啊,你这比喻打的不准确。”
子衿太太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母亲笑的犹如银铃响起,叶雅歌仿佛第一次听到母亲如此悠扬的笑声,忍不住抬起头打量。母亲那苍老的小小的身影因弯腰欢笑而缩成一团,像揉碎的旧报纸,她又急忙低下头。
高胜群修好饮水机,给叶雅歌倒了杯热水,子衿太太和她母亲围在桌边吃早饭,叶雅歌没胃口。
子衿太太道:“你多少吃一点,脸上才有光彩,否则饿的面色发黑,这妆就白化了。”
叶雅歌在跟自己赌气,这两天很奇怪,她的思想脱离了以自我为中心,开始考虑到身边的其他人了,比如子衿太太,比如她的母亲。虽然她仍然不愿意受任何人的指使,但为他人着想的念头已令她大吃一惊,这种感觉相较自私自利,更叫人难受。
子衿太太和她母亲催着,她懒洋洋的道:“刚涂好指甲油,等会吧。”
高胜群见状,道:“我来喂你吧,粥要凉了。”
子衿太太带着笑意道:“胜群你歇会,一直围着雅歌转,我都替你累。”
高胜群说干即干,端起粥碗和勺子举到叶雅歌的嘴边,子衿太太和她母亲甜腻的窃窃私语。鬼使神差的,她乖乖张开了嘴,用极其复杂的情绪配合高胜群完成了极其暧昧的动作。
又精心装饰了一番,高胜群开车载着她去往章柳,不,是林睿的新家。
林睿昨晚被何佩兰折腾到半夜才睡,本来在她的概念里,最亲近的家人知晓他们订婚就行了,可何佩兰非要按照传统仪式来办。规矩是人定的,程序的繁简也是各家有各家的喜好,何佩兰选择了最繁的那一种,三代以外的亲戚也层层叠叠的请了一堆,章柳跟着凑热闹,亲戚、朋友、同事,包括沈教授一家在内的长辈都请了。
好在房子前后有院子,天公也作美,总算能将来客都安置下。何佩兰要大操大办林睿能理解,为什么章柳也这么办,她感觉不可思议,他不是大张旗鼓高调的人。
沐琦声称这是章柳爱林睿的表现,听说叶雅歌也要来,执意准备扬眉吐气一番,不气死叶雅歌不罢休似的,卯足了劲帮林睿拾掇。她和刘澹泊婚后的日子过的相当不错,刘澹泊疼她,出资为她开了一家轻食餐厅,她就将律师协会秘书的工作辞了。
这个世上,包括林睿也未曾想过沐琦是有野心和大梦想的,协会秘书只是一份工作,她要的是一份事业,是刘澹泊成全了她。餐厅装修风格简约,沐琦说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性冷淡风,轻食也是时下最流行的餐品,生意很不错。大概生活条件好了,追求跟着变化了,大概和刘澹泊这位成功人士在一起久了,餐厅和如今的沐琦整个人一样高雅而具备朝气的品味。
到头来,她好像真的嫁对了人。
林睿见她过的好,打心眼里高兴,坐在镜前打着哈欠任由她描眉抹粉。沐琦发胖了,之前穿的裙子多数嫌小,挑了一件天蓝色露背拖尾的礼服送给林睿,这是沐琦为婚礼购买的,却没轮上穿,衣服多的根本穿不过来。
她做主把章柳为林睿买的红色小洋裙搁置一旁,嫌这裙子不够大气,气场不够大,估计压不过叶雅歌的风头。林睿没意见,此时对她最具吸引力的是睡眠,而不是和叶雅歌一争高下,章柳更没多说什么。
他在院前院后忙忙碌碌招呼客人,把林睿家的亲戚照顾的体贴入微,孟香橼拉着何佩兰的手长短唏嘘,孟香橼爱屋及乌,喜欢林睿,因而对她的家人不作挑剔,何佩兰也争气,在章柳的父母面前巧妙的掩盖了小市民气息。
商陆领着于白薇向父母问好,孟香橼瞥见于白薇的肚子好一阵欣喜,说了不下二十遍让商陆待她好,还说商陆欺负她了,就来找妈妈。于白薇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在感动中不合时宜的掠过一丝内疚,她无法保证腹中的孩子确定无疑是商陆的。
他每次触碰她时,似乎都防备有加,从来没有忘我的激情,从来没有情难自禁,任凭于白薇用生命在挑逗,他的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理智的弦。这是于白薇不自信的感觉,哪怕错觉也罢,反正令她心神惶惶,退一万步,对于一个现实主义者来说,能怀上孩子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