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蓝没有动静,好像没有察觉到郑善的到来。
郑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从在威州见到虞蓝,到回邶京的一路上,虞蓝和郑善除了普通的打招呼就没有再多说过一句话。郑善一开始没有在意,只当是虞蓝心神不定,现在想来,其实那个时候虞蓝的心理问题就已经不轻了。
沉默良久,郑善没话找话:“在看什么?”
虞蓝侧头看了一眼郑善,眼中如水波流转,沉默片刻,就在郑善以为她不会回答准备再次尝试时,她那清泉般的声音在郑善耳边响起:“在看不知天高地厚的我!”
郑善闻言,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有反应就是好事。
看起来虞蓝果然是在对同学去世的事耿耿于怀,过于自责以至于自怨自艾了。
对于这种情形,郑善没有太多经验,只能学习书上看来的例子,照本宣科了。
郑善忐忑的想:希望有效。
他喝了一口橙汁,润了润嗓子,说:“对于孙同学的死,你很自责?”
虞蓝没有回话,手上无意识的晃着酒杯。
郑善当她默认了,继续说:“去游学是你组织的,深入热带雨林是你的主意,甚至穿过国境线去归那国也是你的想法。所以孙同学感染病毒应该怪你,他去世你自己却安然无恙,更应该怪你!”
“你忍不住在想如果没有组织游学就好了,即便去游学了没有去威州就好了,去了威州没进雨林就好了,进了雨林没有冒失的跨越国境而是正常回程就好了,这样孙同学就不会死了!”
“如果你这么想,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因为,聪明如你,不会不明白,你做的这些决定和孙同学的死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真要追究起责任,里面肯定有你的一份,但更大一部分只能归结于……”
“意外!”说到这儿,虞蓝突然插话道,身体激动的颤抖着,“你想说这一切只是意外!”
“不!如果我这么想的话,只是在逃避而已!”
郑善摇头道:“青初,不要钻牛角尖了。勇于敢于承担责任是好事,但如果大包大揽的将不是自己的责任也扛到肩上,那不是负责,而是傲慢!”
“我们当然不能将孙同学的死完全归结于意外,因为如果你们安排恰当,这种意外是可以避免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有,也只能正面这个结果,总结经验,警示后人。之后好好学习,快乐生活,将永远也做不到这一切的孙同学的份也带上。”
“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听完郑善的劝解,虞蓝仰头看着夜空,眼泪横流,不再说话。
郑善见状,也没有再说下去。
多说无用。
郑善静静的站在虞蓝身边,一口一口的喝着橙汁,心里没来由的想到米开文:
“米开文,不知道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顺利,否则下一次,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见你了。”
“造成‘乔家墩’病毒出现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你吧,米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