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淡定自如没能持读多久,事态已出乎想象的偏离轨道。马丽丽的遗书效应发酵速度之快、威力之大令人咂舌,眼看着就变成了另一根导火索。
因为不知是谁声泪俱下,慷慨陈词,细数马丽丽如何如何懂事乖巧,她的父母亲如何如何悲痛欲绝,痛骂蓝妮如何如何尖酸刻薄,林远山如何如何人面兽心,不明真相的正义者们哪里忍得下这种人乐得逍遥!
竟然越聚愈多,变成了声讨大军,徘徊在单位门口,声称要为逝去的年轻的生命讨回公道,要蓝妮道歉忏悔,甚至是赔偿马丽丽家精神损失费。
从开始的零零散散到后来的群情激昂,义愤填膺,人们的情绪越发不能控制。因保安挡着不准入内的他们义正言辞,非要蓝妮出来当面对质不可,否则,他们就冲进楼里跟她讨要说法。
而窝在办公室里,听着楼下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向春早突然觉得很不对劲。
大多数像是自发而来,楼下的那些人究竟是怎么了?如此胡说八道,是非不分,颠倒黑白都深信不疑,是被人洗脑了吗?对这个世界来说,马丽丽就像一粒尘埃,匆匆过客,她的死即使会招来各种笔伐口诛,喧嚣一时,也不至于这般失控啊。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到底是哪里不对?紧锁眉头,向春早绞尽脑汁寻找答案。
"春早姐,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要真得冲进来了,我们俩个也拦不住呀,伤到妮子可怎么办?"看着蓝妮走进卫生间,跑进门来,王曼丽着急道。
"是啊,我也正担心呢。偏赶上秋实大姨出殡,他妈妈又病了,实在是无法分身,我们只能自己拿主意了。"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张望,向春早着实头疼又心焦。
"哎呀,可急死人了,你说说你说说,这个节骨眼儿上,老周和刚子跑到哪里去了?要是有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在,是不是还能帮着我们拿拿主意撑撑腰?"看着向春早拉长的背影,甩了甩胳膊,王曼丽唉声叹气道。
是啊,曼丽不提,我还给忘了,大半天没影,连中午饭都没回来吃,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记得上午老周接了一个电话,当时的表情挺奇怪的,"嗯"了半天就出去了。这一走就没回来,他究竟在做什么?还有,刚子怎么也不见身影,总不会是大白天的藏在哪里打麻将吧?
苦思冥想不得要领,晃着脑袋,向春早转回身来:"曼丽,你不觉得蹊跷吗?马丽丽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她的死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哎呦,你说的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她马丽丽就是一个丫头片子,没几个认识的,这没根没底的,闹成这样不应该啊,横看竖看都不至于。"瞪着眼睛唠叨了几句,王曼丽突然声音紧绷道,"你…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嗯"了一声,向春早瞥了一眼门口,"我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背后会不会有推手在兴风作浪?"
"对,春早说的对极了,这件事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伴着有力的声音,周吉走了进来。
没等向春早和王曼丽反应过来,跟在周吉身后的吴刚接话道:"这下可以放心了,我们已经查出些头绪了,绝对是利好消息,你们就等着瞧好吧。"